說完,他環視一圈,除了律擎寰和另外幾個人,暫時還看到了一個有三分熟悉的面孔。剛好,對方也正好看見了戰行川,那人立即舉杯,遠遠地朝他敬了一下。
雖然沒有認出這個男人是誰,不過,戰行川還是立即微笑著頷首,也端起手上的酒杯,遙遙致意。
這個小插曲之後,他連忙找機會向孔妙妙求助:“剛才和我打招呼的男人是誰?”
孔妙妙不愧盡職盡責,瞄了一眼,立即給出答案:“你老相好的現任金主。”
當然,她還不忘趁機挖苦一下戰行川。
他聽得有些發懵:“誰是我的老相好?”
說起來,自己當年流連花叢的風|流事蹟,倒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一樣,假如不是孔妙妙故意提起,戰行川都快要想不起來了。
瞪了他一眼,孔妙妙壓低聲音:“也對,你的老相好太多了,難怪一時間想不起來。嘖嘖,想我當年為了幫你打發那些女人,捱了多少詛咒!還能有誰,影后唄,跳槽以後就抱上了費牧雲的大腿。剛才和你打招呼的就是小費先生,他哥哥費牧海是大費先生,聽說公司裡的人都這麼稱呼他們。我有個同學就在他們公司上班,最近還聽她講了不少邱藝白和費牧雲的八卦呢。”
她盡職盡責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資訊全都轉述給戰行川,以免他理不清人物關係。
“知道了。”
戰行川點點頭,倒是沒有太在意。
對於暫時還沒有利益往來的人,他最多就是不交惡,但也不會過分討好,因為沒有必要。在他看來,再也沒有什麼比共同利益更能成為人際紐帶的東西了,先有利益,才有一切。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戰行川實在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他還想著,偷偷去醫院一趟。當然,即便去了,他也不可能走進病房,最多就在走廊上停留一會兒,又或者是和值班醫生聊幾句,詢問一下冉習習的病情。
不想,他剛一起身,和他隔了兩個人的律擎寰竟然也立即跟著站了起來。
“戰先生,方不方便去旁邊聊幾句?這裡有點兒吵。”
律擎寰微笑著問道,臉上是一貫的溫和表情。
原本,戰行川想也不想就要拒絕。但是,他馬上發現,身邊的那些人表面上看,是在各聊各的,可其實全都豎著耳朵,在留意著他的回答,就連一旁的孔妙妙都不動聲色地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生怕他當眾說出什麼不適宜的話語,被人留下話柄。
無奈之下,戰行川只好輕輕點頭:“好。”
二人在一群人的注目之下,一前一後地走到一旁的天台上,那裡十分安靜,一個人也沒有。
孔妙妙隨手將天台的玻璃門帶上,轉身走出去,給他們留下單獨的交談空間。
確定四周無人,戰行川這才率先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他可不覺得,自己現在和律擎寰還有什麼話題好聊,話不投機半句多。
“上次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吧?你給我帶走她的機會,但是卻害了擎宇來幫你轉移視線,戰行川,你還真是卑鄙!”
避開人群,律擎寰也不需要再保持淡然溫和,語氣十分冷冽逼人,與平時判若兩人。
聽了他的質問,戰行川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半天,他才停下來,玩味地打量著律擎寰,眼神裡滿是嘲諷。
被他看得心生厭惡,律擎寰冷冷問道:“你笑什麼?你覺得很好笑嗎?”
誰知道,戰行川還真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是啊,很好笑,當然是因為很好笑,所以我才發笑。知道我為什麼感到好笑嗎?因為我覺得你其實是一個特別虛偽的人。原本,你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男人,但你偏偏喜歡給自己套上溫柔的外衣,扮演著和自己的本性並不相符的角色。說真的,你這樣不覺得累嗎?萬一哪一天,她也發現了你的真面目,會不會覺得很失望呢?”
對於戰行川來說,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憎。
他覺得自己是真小人,而律擎寰就是偽君子。
“有趣,我和你又不熟,你怎麼知道我是裝出來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對我的性格指手畫腳呢?”
對於戰行川所給出的評判,律擎寰不怒反笑,但兩隻眼睛裡蘊含著的笑意,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得連一絲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