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段錄音,楊國富知之甚少,但聽了戰行川的話,他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小區裡有攝像頭,估計抓人不難。”
他想了想,只能這麼說道。
“我也知道抓人不難,問題是兇手會把幕後主使交代出來嗎?如果真的是劉武做的,他絕對已經把後路都想好了,就算抓到了,這個人也不可能供出他!”
然而,事已至此,戰行川知道多說無益,最後,他只能讓楊國富儘快破案。
放下手機,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靠著椅背,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妙妙,”戰行川沙啞著開口,聲音裡彷佛帶著無盡的悔意:“你說,是不是我害了武金明?假如不是我說服他,去揭穿虞幼薇挪用公司款項的事情,他說不定也不會遇害……”
聞言,孔妙妙急忙上前一步,勸道:“你不能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武總監被虞幼薇害得有多慘,我們都知道。她不僅把他從信虹趕出去,還散佈各種謠言,害得他只能在小公司裡謀職。即便你沒有去找他,他自己也是很難邁過這道坎的,要不然他當初怎麼會偷偷錄音?”
聽了她的話,戰行川的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
武金明當時一定也是留了後手,所以才偷偷帶著錄音筆,將自己和虞幼薇的對話全都錄了下來,作為證據。
“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把他的錄音筆偷走,聽說,他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一些錢物都丟了。”
孔妙妙略有些擔憂地說道。
她也明白,盜竊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們真正想要的,一定是錄音筆。
戰行川笑了笑,一手拉開了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個小巧的錄音筆。
“武金明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把東西給我了。看來,他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只可惜,他還是沒能躲過去,白白丟了性命。你試著去聯絡一下他的家人,別說破,就說是他原來的同事,大家相處得很好,要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就去處理一下。”
他握著錄音筆,對孔妙妙說道。
她有些吃驚:“原來在你這裡?那豈不是說,就算他們把武總監的家翻個底朝天,都一無所獲了?”
戰行川頷首:“嗯,除非武金明做了備份,但據我所知,他並沒有。”
孔妙妙鬆了一口氣:“既然東西沒有被拿走,那就再好不過了。武總監的身後事,就由我來出面去辦吧,好歹大家也是相識一場,他比我大幾歲,當初在學校裡就是個口碑不錯的學長呢。”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孔妙妙這才走出戰行川的辦公室。看得出來,她的情緒也受到很大的影響,整個人低落了不少。
等她走後,戰行川凝視著手上的錄音筆,微微出神。
就算他再篤定不過,是虞幼薇去找劉武求助,劉武又派人殺了武金明,可畢竟暫時還沒有證據。殺人者即便被抓住,他肯定也會一口咬定,自己原打算入室盜竊,不小心被主人發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殺了,再去掠奪財物。這一套說辭,可謂滴水不漏,而警方為了儘快破案,也不會深究。
總而言之,怎麼樣都查不到劉武的身上,也就更查不到虞幼薇的身上了。
把錄音筆收起來,戰行川雙手合十,閉著眼睛,繼續思考著。
武金明已經遇害了,就因為虞幼薇和劉武認定他的手上有那份錄音。那麼,擁有更多證據的自己,會不會就是下一個目標人物……
他默默地想著,後背攀過一陣驚悚的戰慄。
幸好,冉習習和戰睿珏已經在國外安頓好了,她每天上午都會帶著兒子一起去聽課。國外的教學氣氛比國內自由很多,連上課的教授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班裡的同學更是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有些內向害羞的東方小帥哥,紛紛請他給自己做****模特。
最後,戰行川的視線落在手邊的抽屜上,久久沒有挪開。
當天晚上,他沒有加班。
見他一到下班時間就離開,孔妙妙也有些疑惑,但她馬上也收拾了東西,和戰行川一起離開,說去機場接武金明的父母,他們聽了噩耗,特地從老家趕來。
“你開車了嗎?”
戰行川掏出車鑰匙,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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