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做什麼?阿曼達來過了嗎?”
冉習習掙扎著要起來,波尼·克爾斯不僅偷看失敗,還被人抓了個正著,臉色不免有些尷尬。
見狀,他急忙起身,攙著她坐起,還在她的背後塞了個枕頭,讓她坐得舒服一些。
“來過了,不過看你在睡覺,她把東西留下,就走了。”
波尼·克爾斯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些東西,除了她在電話裡要的那些,還有一個保溫桶。
“阿曼達還特地去了唐人街,幫你買了雞湯,一會兒你喝一些。”
他們以前聽冉習習提起過,說在她的家鄉,如果有人生病住院,都要喝湯來補一補。不過,阿曼達在廚藝方面一向是零天賦,為了不讓她的腸胃遭罪,只能選擇買現成的。
“那我一定要喝。”
她沒想到一覺醒來之後,居然還有新鮮的湯水喝,不覺間笑彎了眉眼。因為一直懶得去買砂鍋,冉習習已經很久沒有煲湯來犒勞自己,現在一聽到有湯,自然開心。
“那我先給你盛一點,晾著,我剛才看過了,很燙。”
波尼·克爾斯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被燙到的動作,看得冉習習忍笑不已。
他盛了一碗,放在一旁晾著,片刻間,病房內香氣撲鼻。
“傷你的那個男人,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只是,因為身份特殊,那個女人就……已經回國了……”
波尼·克爾斯有些慚愧地把事情的進展告訴給冉習習,說到李太太安然無恙地離開,他立即垂下眼睛,神態間充滿了無能為力,聲音也低了下去。
這已經早在冉習習的預料之中了,何況,動手的人也不是李太太,她確實不需要為這件事負全責。至於她有沒有在事前囑咐過那個男人,讓他伺機動手,那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假如李太太給的封口費足夠多,多到可以令人顛倒黑白,說不定男人反而一口咬定整件事和她毫無關係,都是自己一手所為。
誰知道呢?
所以,她也不再去想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你……你原諒她了?”
見冉習習一直不開口,波尼·克爾斯試探著問道。
“原諒?”她詫異地反問出聲,然後才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當然不。只不過,原諒是強者才能做的事情。一個人明明有能力對傷害過自己的人報復回去,但卻選擇不再報復,那才叫原諒。假如一個人根本沒有報復的能力,只是用‘原諒’這兩個字來開解自己,那才不叫原諒。很不幸,我是後者,我現在暫時還沒有和她對陣的能力。”
說完這些,冉習習反而如釋重負了。
聽了她的話,波尼·克爾斯用一種奇異的目光重新審視著她:“你很有趣……你的心,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冉習習笑了笑:“我猜你肯定想不到我的心裡正在想什麼。”
他果然搖了搖頭。
“快點兒讓我喝湯啊,我好餓!”
她握著拳頭,大聲喊道。
波尼·克爾斯愣了一下,這才笑著站起來,幫她把摺疊桌拉開,把湯擺到她的面前,又把湯匙遞給她:“需要我喂嗎?”
冉習習急忙謝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