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講理的人?那是我的工作,又不是我願意去應酬,再說了,我有分寸,我能平衡好工作和生活……”
她氣得要命,見他上車,立即大聲解釋道。
戰行川掏了掏耳朵,面無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一直等到冉習習說得口乾舌燥,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語句來繼續,他才扭頭問道:“安全帶繫好了嗎?我要開車了。”
她絕望地把後背撞到椅背上,恨不得能夠和他大打出手一次,以解心頭之恨。
“想打我的人多了,輪也輪不到你。”
正在開車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內心活動,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
冉習習回到家中,戰睿珏已經洗了澡,睡下了。
聽李姐說,他睡著之前,還一直問,媽媽怎麼還不回來。
冉習習的心中頓時酸酸的,很不好受。
雖然她和戰行川爭論了半天,不過,一想到以後搞不好每天都要這個時間才能到家,孩子已經睡了,自己只能輕手輕腳地去看看在夢鄉中的兒子,冉習習也不禁產生了一絲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接下那份新工作。
她洗過澡,雖然夜深,卻了無睡意,於是冉習習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抱著筆記本,靠著床頭檢視郵件,不時地小啜一口。
波尼·克爾斯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剛好醞釀出來了一點點睡意,朦朦朧朧的。
“你睡了?”
那邊依舊是質問的語氣,沒辦法,誰讓他是老闆呢?
冉習習打起精神,用另一隻手按著太陽穴:“還沒有,在處理郵件,有幾個客戶可能還不知道我離職的事情,把郵件又發到我這裡來了,我轉給阿曼達,讓她去處理。”
聞言,波尼·克爾斯開門見山地問道:“所以,你是不是對於我的決定很生氣?”
她嚇得幾乎要把手中的筆記本丟出去,在腦子裡計算了一下時差,想要確定他不是在抽風。
“我翫忽職守確實好幾個月了,很多工作都處理不及時,給阿曼達增加了很多工作量。所以,我覺得公司的決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冉習習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措辭。
沒想到,波尼·克爾斯卻打斷了她:“跟公司沒關係,是我想這麼做的。習習,我有話想和你說,但我沒有勇氣站在你面前,我只能在電話裡說。”
她頓時呼吸困難,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是卻怎麼都不願意去朝那個方向深入地思考。
“克爾斯先生,中海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有事吩咐我做的話,能不能給我發郵件,我睡醒之後馬上就去辦……”
冉習習想要阻止他,因為她真的不想聽到什麼和工作沒有關係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
“對不起,我還是想說。我考慮了很多天,我原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很勇敢的人,在面對自己的內心時,可以做到不顧一切。但我錯了,我其實又膽小,又自私,我愛上了一個人,可是我發現我和她之間的屏障實在太多,我不知道怎麼衝破它們,更不知道要怎麼擊敗自己的心魔。對不起,對不起……”
她這才聽出來,他說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一點口齒不清的,似乎是喝酒了的緣故。
波尼·克爾斯的酒量十分不穩定,要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近乎千杯不醉,但心情差的時候,完全就是一杯倒。
所以,冉習習很著急地問他,是不是喝酒了,在哪裡,身邊有沒有人陪同。
“要是不喝酒……我才不會和你說這麼多……”
那邊似乎傳來了打嗝的聲音,聲音也比之前低了很多。
她隱約明白了,波尼·克爾斯一遍遍地和自己說對不起,是因為他發現他沒有辦法衝破很多生活中切實存在的藩籬,對他而言,有很多東西都比感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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