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不像是偶然,倒像是有預謀的。
“我查過了,老兩口的生活特別簡單,也特別有規律,平時從來不與人交惡。別說仇家了,就是吵過架的人都沒有。而且,老頭半夜好起夜,睡得也淺,鄰里都知道。真不清楚,小偷怎麼就盯上他們家了。你說老兩口的家裡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難道還能偷家用電器嗎?這個小偷也是蠢,現在除非是做生意的,會留一些活動現金在家裡,普通人誰會把錢放家裡……”
果然,尹一銘辦事很有效率,不需要戰行川去吩咐,自己就已經主動查清楚了。
戰行川沉吟片刻,立即說道:“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你想過沒有,假如這個小偷,根本就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小偷呢?他要的,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錢。別忘了,上一次武金明的死,還有我的辦公室被人放火的事情。”
經他這麼一提醒,尹一銘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顏家可能有什麼不一定值錢,但卻對於某些人很重要的東西?”
“我也說不好,但顏一菲既然這麼決絕地去死,連孩子也不要了,想必一定是安排得當。”
戰行川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冉習習也從被窩裡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眼神有些惺忪地說道:“顏一菲的兒子呢?現在在哪裡?先查一查那孩子的下落。別忘了,作為媽媽,最在意的就是孩子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兩個男人都覺得冉習習的話很有道理。
“顏父還在醫院裡,老太太在照顧他。至於那孩子,我現在就去找!”
尹一銘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
臥室裡,重新歸於安靜。
然而,床上的兩個人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冉習習靠近戰行川,輕輕地枕在他的胸口,低語喃喃:“我的直覺告訴我,又出事了。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
他搖頭:“不是你太天真,是有些人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正處於一種非常難過的情緒之中:“如果這件事真的還是他乾的……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他根本不是這種人……他變得我已經不認識了……不,比陌生人還要更陌生……”
冉習習痛苦地把臉埋進戰行川的懷中。
也許,他變成這樣,自己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吧。
她曾經一度給了他希望,又令他絕望。
“一個人會變,自然有內因和外因的關係,可你別忘了,我們學過的,內因才是最根本的。如果你非要自責,非要追究自己的責任,那我也沒有辦法。”
戰行川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勸道。
儘管她不說,可他都知道,知道她的愧疚,以及後悔。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應該怪她,更不應該讓她來承擔。
上午十一點半,中海市第一小學的門口。
戰行川得到尹一銘的訊息,顏一菲和潘小磊的兒子每天中午放學以後,都會到學校附近的一戶居民的家裡吃飯,家長每個月交一筆錢,人家管一頓飯,一些離家遠的孩子都會選擇這種方式來解決午飯問題。
所以,他們兩個人就在居民區裡等著。
果然,十一點半一到,學校裡就傳來了鈴聲,又過了幾分鐘,幾十個大小不一的孩子飛奔進居民區,跑進各個單元樓裡,周圍頓時熱鬧了起來。
冉習習拿著手機,螢幕上是顏霽珩的照片。
“奇怪,顏一菲的兒子怎麼不隨潘小磊的姓氏,跟了孃家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