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的白衣太監轉過身,往後撒出最後一握的紙錢。
每一張紙錢都燃燒著。
像蝴蝶被火焰吞成灰燼。
返回皇宮時,天已入暮如血,夏白拿起藏經閣牆角的掃帚,將地面新鋪上的落葉,開始一摞摞掃著堆疊起來。
因為藏經閣中收錄得大多是些佛門道教典藏,所以除了偶然受到刺激的娘娘,或是為了演戲的娘娘,會跑來借走幾本,其餘無人問津。
連位置,都偏遠的很。
夏白一邊用慢動作踏著洛神步,一邊用刀德經中的刀氣控制著自己周身三米的落葉,向著掃帚匯聚。
旁人就算在一邊,也是瞧不出名堂來。
只以為是風吹著葉子,而這小太監模樣太俊俏了,連走路都如此的不凡,想來美人自有天生氣質,這步法,就是生來自帶的。
白衣太監,單手持著長帚,每一次掃起,周圍新落的黃葉就捲起,匯聚成流,他往前踏著步子,三兩步走出,人已突兀地出現在了十多米外。
於是,這十多米的所有落葉就成了一條真正的溪流,追隨著夏白,而他只是一攬,一壓。
那數百數千的黃葉,就團成了一個球,隨著那掃帚直接跟到了牆角,然後堆入了已經有些高度的小山上,嘩啦啦散落。
所以,本不算太大的藏經閣小院,夏白只是掃了幾下,就讓地面乾淨無比,而別的宮女太監來,怕是要忙上大半天的功夫。
將掃帚隨意丟在牆角。
小院拱門外探出張可愛臉龐,“小白子,一起吃晚飯。”
來的是個小宮女,叫水秀,眼睛不大,有些眯眯的像新月,雙頰各配著個可愛的小酒窩,便是不說話,也給人一種始終在笑著的味道。
那笑容很天真,因此也給人沒有任何城府的感覺。
娘娘們自然不會挑選這種貨色作為自己的宮鬥搭檔。
見到這位絕美的太監不動,水秀又說:“是被宮外的刺客嚇到啦?還是因為雲錦姐姐死了,在傷心呢?走啦,飯總不能不吃,你呀,一個人天天打掃著這藏經閣,其實也挺累的...”
夏白瞄了一眼,眼前浮現出兩行字。
【水秀:沒有威脅。
功法:辟邪針法;小成,簡述:以快見長的邪異暗器手法,僅可處女修煉,如果使用針類暗器,速度會加快數倍】
夏白看了看這行字,然後點點頭,便是跟著這可能有著故事的宮女一起走出了藏經閣。
一路上,水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從前都是雲錦姐姐陪著這位一起吃飯,現在雲錦死了,水秀覺得這排隊該排到自己了。
她心情很複雜,既難受,又開心,還有一點期待。
誰都知道,要不是娘娘們害怕這夏白搶走了她們的風頭,這年輕的太監早被哪個貴人給帶走了。
也難怪,和夏白站在一起,再美的女人,都會黯然失色,就如星辰與明月,誰主誰僕,倒是顛倒過來了。
若是他被帶走了,別人第一眼會看向娘娘,說一聲“娘娘萬福金安”,第二眼絕對看向他,然後沒什麼城府的就會連眼睛都帶著“您的侍從怎麼比您還俊俏”的神色。
更誇張的,說不定還會有人直接向他請安,說一句“娘娘,您就別裝了,誰是主子,誰是宮女,換身衣服以為小人就看不出來了嗎”。
然而,宮女們卻都很喜歡夏白,漂亮嘛。
而且因為夏白是男人,所以也沒有任何嫉妒。
宮女寂寞,常常挑個太監進行組合搭檔,也算是在這宮廷裡,有個心頭上的慰藉吧。
水秀入宮很多年了,一直沒有看得上眼的太監。
自從某一天無意間經過藏經閣,在茫茫樹葉間看了一眼那掃地的白衣,便是覺得這輩子在宮裡,就要他陪了。
可惜有云錦捷足先登了,她只能排著隊。
今天,她等到了,所以走起路來都帶著風,以一種歡快的雀躍的姿勢,伴在白衣小太監身側。
走在迷宮般的宮廷迴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