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緩緩地摸到了桌邊,然後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最後摸到了什麼東西,就開始往桌子上點。
卻在這時,只聽唰的一聲,一道風勁比這個人的速度更快,只是一下子便點燃了桌上的蠟燭,照亮了整間石室,讓這個不速之客當場就愣住了。
而原本是該躺在石桌旁的兩位女子,現在竟然只是兩個鋪了衣服的軟墊!
“你是誰?”平靜的聲音從不速之客的身後傳來,嚇得他趕緊是轉過身軀,只是這一轉身,身體便顫巍巍的,等他終於是徹底轉過身來時,站在他身後的墨之妄眼中閃過驚訝,因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想象中會出現的人,而是那個之前在山坡上拉琴高歌的老人家!
“我……”老人聽墨之妄說的是牧人語,自己便也說牧人語,“……我是昂德康文,是阿蒙少爺的僕人。”
老人說話時,目光沒有閃爍,面色十分平穩,全然沒有剛剛進屋時那種猥瑣的感覺。
此時,早就躲到了角落裡的綰綰和羅冰倩也走了出來。
“是阿蒙叫你來的?”綰綰一臉審視的樣子問。
“回大小姐的話,是的。”昂的康文說,“阿蒙少爺讓老奴來給諸位客人傳訊。”
“傳的什麼訊?”綰綰繼續問。
“就是……外面已經天亮了,”昂的康文小心翼翼地說,“只是風雪還很大,阿蒙少爺認為現在不適宜出行,希望諸位客人再等等。”
“他為什麼不自己下來?”綰綰緊接著就問,絲毫不想給昂的康文思考和休息的時間。這是一種審訊技巧,連續地丟擲問題,總會讓撒謊者露出破綻。
但是昂的康文字身就長著一副比較憨厚的臉,現在在綰綰氣勢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可憐,他回答時依然是不緊不慢的,就像是一個比較虛弱的老人家,雖然他可能和在場的人的年紀差不多大:
“因為阿蒙少爺正在為客人們準備早餐,而且昨晚又來了幾波客人,阿蒙少爺抽不開身,便讓老奴來傳訊兒了。”
面對這樣一個老人家,就算是綰綰再有氣勢也不免得稍微軟了下來,卻還是在繼續問話:“你為什麼不敲門,而是鬼鬼祟祟的走進來,剛才你要往這桌子上點什麼?”
“老奴是擔心會吵到各位客人,不敢貿然打擾。”昂的康文繼續說,“還有就是老奴現在年歲上來後記性越來越不好了,沒有拿燭臺,便只能來點石桌上的蠟燭了。”
昂的康文說著,用手裡的火摺子指了指石桌上的燭臺。
於是綰綰的眼神終於是軟了一些,然後她便說:“你回去告訴他吧,我知道了。讓他去做他分內的事吧,不用擔心我們,風雪小些了再來通知我們。”
“是。”昂的康文點頭應著,便又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了,和他剛才進來時的姿勢幾乎是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