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房間內,陸斌藉著酒醉,才敢跟顧晨吐露這些。
畢竟在顧晨的眼中,現在的陸斌過於世故圓滑,似乎要在大公司裡左右逢源,就必須要隱藏自己的稜角。
娶了公司高管的女兒為妻,原本在大家看來,無非就是選邊站隊。
但在顧晨看來,更像是一場職業賭注。
因為從顧晨瞭解的情況來看,現在的高副總跟陸斌,基本上可以控制公司的主要運營。
因此高副總才不遺餘力的將陸斌拉攏在自己這邊。
可陸斌忽然吐槽自己的岳父,這在顧晨看來,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
從那陌生電話,還有那恐懼的神態,都可以看出,陸斌是真怕了。
好在賓館房間大門已關,陸斌這才敢跟顧晨吐露心聲。
“你知道嗎?之前公司有個負責採購的副總。”陸斌說。
顧晨默默點頭:“聽你們公司人說過,那人不是跳樓了嗎?”
“原來你聽說過?”見顧晨有所耳聞,陸斌也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的道:“那人是我岳父逼死的。”
“原本那人只是在採購過程中,做了一些違規違法行為。”
“按理來說,我們公司完全可以內部解決,但岳父卻堅持要送他進警局。”
“要知道,那副總身上揹著房貸車貸,每個月的花銷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旦將這名副總送進警局,那這名副總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彌補公司的損失,可就因為……因為那名副總是張文超姑父的親戚,他就要致人於死地。”
眼神有些恍惚,藉著酒勁,陸斌也是長舒一口氣,繼續說道:
“當有一天,我們聽到有人要跳樓的訊息時,大家一起趕到的公司辦公大樓的天台。”
“那時候,那名副總就站在那兒,他爬上了天台的護欄,高高的坐在那裡。”
“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那人的絕望,還有我岳父的狠毒。”
“你親眼見那副總跳樓自殺的?”顧晨問。
陸斌默默點頭:“沒錯,好多雙眼睛看著呢,然而當時我就站在岳父身邊。”
“我看他的眼神充滿不屑,似乎就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那人的死活,他只希望在公司奪權的鬥爭中,除掉異己高管,狠狠打擊張文超姑父那邊的團隊。”
“就這樣,那名副總在絕望中,跳樓自殺。”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從我面前,從公司幾十層大樓的頂端,一躍而下。”
雙手捂住臉頰,陸斌也是搖頭嘆息:“我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有著恐高症的採購副總,竟然敢爬上天台的護欄頂端,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跳樓?”
“他這一跳,嚇壞了公司不少女員工,但我岳父卻是咧嘴一笑。”
“那時候,我才終於知道他的心狠手辣,我就知道,這公司沒人可以阻止他,也沒人敢跟他作對。”
“從那之後,張文超姑父那幫人,對我岳父的恨之入骨,但也對他心生畏懼。”
“因為岳父的手段,遠遠比張文超姑父團隊的手段要更多,包括這次挖客戶。”
“可以說,大家其實都以為是我陸斌團隊的功勞,可背地裡誰能知道,是對方客戶有小辮子被我岳父抓到,迫不得已,才將訂單放到我岳父這邊,你就說他狠不狠吧?”
“所以你怕他?”顧晨問。
陸斌默默點頭:“伴君如伴虎啊,我岳父這個人,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為了爭奪公司的控制權,他敢做任何事情。”
拿出自己的手機,陸斌也是不由分說道:“這騷擾電話,感覺沒這麼簡單,更像是有人在給我發出警告。”
“我看你真的想多了,拉黑就是。”顧晨感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騷擾電話,也可以拉黑。
陸斌搖頭:“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對是錯,反正,有時候真害怕,自己有哪方面得罪岳父,也會被他逼上天台。”
“你瞎說什麼呢?”感覺陸斌是真醉了,顧晨也是安慰著說道:“那就這樣吧,今晚我留下,就住在你對門,你看行嗎?”
拍拍顧晨肩膀,陸斌一臉欣慰道:“行,太行了,那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