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又如何,恨我的人多得是,多他一個不多。恨我也行,總要有人當這個惡人的,只要他恨你就行。”
“那亞丁機場的777測試是什麼?”鄧文佳追問道。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們幾個月後也都能知道。”易風倒是不遮遮掩掩的:“我們國大航空有777的訂單,所以知道得早一些,內容也詳細一些。兩個月後吧,頂多是三個月,波音會在稻城亞丁組織一場關於777的發動機極限測試,剛才那個徐蒼會是測試的機組之一。”
鄧文佳難以置通道:“你說什麼?他去測試777,他會開777嗎?”
“鄧文佳,看起來你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啊。他會開777嗎?就像他會開747,會開320一樣的可笑。”易風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用你最誇張的想像構造一個天才飛行員的形象,那個就是徐蒼!”
“你......”鄧文佳直接愣在了當場足足半分鐘,易風的話裡已經透露了太多。此時此刻,他無比迫切地希望能看到剛才易風說的那個代表飛行技藝巔峰的玉龍機場的落地。
等了許久,鄧文佳暫時平復了情緒,可是他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還是最初的問題,你剛才把合同撕了,其實根本沒有用啊,他要回去,還是能回去的。”
易風微微一挺上身,離開了欄杆:“合同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他是以國大航空的內部調動的名義從藍天航空借調到山航的。那麼回去的話,還是得透過國大航空。他過來,我們國大航空可以簽字,但是他想要回去,我們也可以不簽字啊。”
易風一番話直接讓鄧文佳聽得愣住了,許久後,鄧文佳才有些擔心地說道:“這會不會太......下作了?”
“下作,怎麼就下作了?我是讓他去趟刀山,還是下火海了?”易風撣撣衣服,突地,口袋裡的手機想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號碼是自己秘書的。易風倒是不避嫌,直接當著鄧文佳的面接了電話:“喂,怎麼了?”
鄧文佳自然是沒興趣偷聽易風的電話的,可是很快的,他發現原本表情還很正常的易風慢慢變得神情陰鬱下來,直到最後將電話結束通話,易風臉上肉眼可見的氣憤。
“怎麼了?”鄧文佳隨口一問。
易風摩擦著森森白牙,將手機放回口袋裡,他抬下眼皮看了眼鄧文佳,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波音剛才知會我們,此後的飛機......降價了!”
“降價?”鄧文佳意識沒有明白其中的關節,若是波音飛機要降價,那易風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看上去相當不爽的樣子。
“果然又開始了。”易風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走了,得要回總部了。”
“哦哦。”鄧文佳甚至還沒來得及道聲別,易風便是急急忙忙地跑向了電梯間。
......
此時,在培訓教室裡,被易風撕掉的借調合同還散落在地面上,而前面圍觀的人群已經散走,臺上只剩下魂不守舍的鮮通以及陪在他身邊的一男一女兩位地面教員。
徐蒼已經走到教室的最角落處,給陸景華打去了電話。
“陸哥,你認識國大航空戰略部的那個什麼主管嗎?”徐蒼急忙道。
電話那頭的陸景華沒好氣道:“我就是一家小公司的部門領導,人家國大航空是國內第一,戰略部主管已經是屬於決策層了,我跟他差了不知道多少級,我哪裡認得?不是,你不是在山航嗎,怎麼問起國大航空戰略部主管的事情了?”
“我TM也想知道啊。”徐蒼自己都無語得緊,於是將剛才易風進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講了一遍,最後憂心忡忡地問道:“他把我的合同撕了,說是讓我留在山航,這是真的嗎?”
等了一會兒,陸景華才是說道:“如果單說合同的話,我們飛行部這邊還有一份,所以他撕了山航那一份合同其實沒什麼影響。”
“原來是湖弄人的。”徐蒼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剛才易風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當真是把徐蒼給嚇著了:“沒什麼影響那就可以了,好了,不說了,掛了!”
“等等!”就在徐蒼要掛電話的時候,陸景華突然制止了:“你先別掛電話。”
徐蒼嗯了一聲:“怎麼了?”
“我想了下,我們確實還保有一份合同。可等你借調期結束,要將工作關係轉回藍天航空的話,那還是要國大航空簽字,這要是......他們不簽字呢?”
“我......”徐蒼直接怔住了,差點兒破口大罵起來:“那個......那個就先這樣吧,我先想想辦法。”
說完,徐蒼直接掛了電話。
一掛了電話,徐蒼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讓局方介入。可是,這種公司內部的人事調動一般局方是不會干預的,他也不想讓邸清泉或者師父陳向東難做。
正當徐蒼心中煩躁之際,目光突地瞥見臺上的鮮通正在望向自己這邊。
“徐蒼,你真的要參加777的試飛?”鮮通就坐在臺子邊沿,也不在乎地上髒不髒,而是有些失神地問著徐蒼。
徐蒼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應該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