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疏月。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句詩似乎就是對夏疏月最為貼切的形容。
銀白色的月輝灑落下來,將夏疏月潔白的如同瓷器般的肌膚襯托著更是猶如美玉一般。柔和的面部線條一如她溫柔的性格,便是那一汪清泓,彷彿能將百鍊鋼化為那繞指柔。
夜風吹過,夏疏月輕輕眨了下眼睛,修長的睫毛下掛著黑寶石一般的眸子,閃爍著靈動與純潔。豐潤而飽滿的紅唇微微抿了起來,她的嘴角並沒有上揚,而是呈現出一種悽美的弧度。
花堆粉砌成眼腮,雲動晴風羨質白!或許這就是對夏疏月此刻美麗的描述。
即便是徐蒼,在這猶如月下仙子的窒息美感前也不由覺得心臟漏了一拍。
如果單從樣貌上,夏疏月怕是徐蒼所見過最為驚豔的女人。
“你來啦,我正打算進去找你呢。”夏疏月收回目光,轉而繼續遠眺,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但是又有一種念頭散開的空靈感。
徐蒼收斂心神,走到夏疏月身邊:“在想什麼呢?”
夏疏月忽地偏過頭去,那絕美的面龐上噙著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徐蒼,你知道什麼時候人是最不迷茫的?”
徐蒼陡然心頭一凜,夏疏月平時都是喊自己叫哥的,很少很少會直呼他的名字。別看這僅僅是一個稱呼上的變化,但是這明顯是預示著夏疏月心境上的改變。
“疏月,你怎麼了?”徐蒼小心地問道。
夏疏月眼中跳動著銀光,那夜幕中的月亮都倒映在了她的眼睛裡:“我在思考這個問題啊。”
徐蒼微微蹙眉:“那你想明白了?”
“嗯。”夏疏月輕輕點了下頭,卻顯得無比鄭重。
徐蒼試探性地問道:“是什麼?”
夏疏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直視著徐蒼,最終只是化作一聲輕嘆:“是在要失去的時候。”
徐蒼心臟驟然停滯,他在第一時間就聽懂了夏疏月是什麼意思。
突地,夏疏月又是說了一句:“哥,我想學飛行了。”
翌日清晨,日本民航局JCAB總部大樓門前,一臉不快的特別調查員中村由紀夫正驅趕著不斷試圖從他口中獲得全日空45航班新聞的記者。
這記者穿了身夾克,什麼證件也沒戴,手上握著根錄音筆,頭髮亂糟糟的,完全沒有其他記者那股子專業的氣質。但是,中村最是煩這個記者,這位可是整個東京最為無賴的新聞記者,為了第一手的新聞能無下限地圍在他人身邊,甚至數次被人舉報,但是依舊死性不改。
“中村先生,咱們合作過這麼多次了。如果這次能將全日空45航班的資訊透露一點,我將感激不盡。”記者藤堂剛跟狗皮膏藥似的貼著中村由紀夫,恨不得將錄音筆都塞到中村嘴裡了。
中村由紀夫此前的確跟藤堂剛合作過幾次,但即便是這樣還是受不了他的行事作風。身為記者的專業和剋制在藤堂剛上一點兒沒有體現,反倒像是個新聞流氓,而且完全不顧及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社交距離。
“我說過,不要離我這麼近。”中村由紀夫粗暴地推開藤堂剛,如此近的距離讓他感覺到一絲不適。
結果藤堂剛還是嬉皮笑臉地:“你給我一點兒訊息,我也不用煩你了。”
“我沒什麼訊息,你想要知道全日空45航班的訊息,等我們的釋出會吧。”中村由紀夫煩躁道。
這要是等民航局的公開釋出會,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藤堂剛一聽這話,又是打算湊上去。結果此時兩人已經行至JCAB大樓門口,中村由紀夫直接招呼門衛將藤堂剛擋在外面,這才得以脫身。
結果進去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藤堂剛的呼喊聲:“中村先生,你要是改變心意就打我電話,或者說我就在門口等你,咱們晚上再好好聊一聊。”
中村由紀夫不著痕跡地回了下頭,發現藤堂剛還真就在大樓門口的花壇邊沿尋了個地方坐下,看樣子真要一直守著。
如果是別人,中村由紀夫還真不覺得會有這麼大毅力。可放在藤堂剛身上,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即便是一向比較沉穩的中村由紀夫在遇到這種情況後,也是覺得胸口一陣煩悶,撓了撓頭,還是進了總部大樓。
就在昨天晚上,潛水隊已經將全日空45的飛行資料記錄儀和艙音記錄儀給打撈上來了。飛行資料記錄儀需要解碼,還需要技術部門解譯一段時間,倒是艙音記錄儀匯出資料比較快,今天中村就是負責聽一遍艙音記錄,看看有沒有什麼重要的資訊。
相對而言,這個工作是比較清閒的,而且還有他的助手幫忙,那工作量又是少了大半。
剛是到了艙音監聽室,他的助手已經到了,中村則是隨便拉了個椅子坐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有一臺已經開啟的電腦,桌面上是剛剛技術部門匯出來的音訊檔案,正是全日空45號航班的艙音。
由於艙音涉及隱私,所以是不需要公放的,只能戴著耳機聽。當然了,艙音監聽室本來就是限制區域,即便是局裡面的工作人員也不能隨意進入,戴不戴耳機實際上也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