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徐蒼只跟陳進武聊了一小會兒,大多數事情在電話都已經講過了,而且下葬當天氣氛也不適合談商業上的事情。
中午下葬之後,當天下午徐蒼就先回了劍川。原本西南醫學中心是在蓉府的,但是正好其醫療隊過來劍川這邊,徐蒼也就不用特意去蓉府走一趟了。
在木華航空劍川基地的航衛大樓,這邊會被臨時徵用三天,以作為西南醫學中心醫療隊的駐所,以便供劍川機場工作區人員的體檢需求。
徐蒼並非例檢,而是臨時的專項體檢。在昨天,徐蒼就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春夏航空的航衛室,讓他們單獨替自己約一個時間。
不過,徐蒼的情況比較特殊,木華航空劍川基地那邊由於缺少大型裝置做不了很多檢查,因此在收到醫療隊的要求後,徐蒼提前去了劍川的大醫院做了相關的手部檢查。
帶著一堆檢查結果,徐蒼才是去了木華航空劍川基地的航衛大樓。
這次徐蒼不是去看外科,也不是看內科或者什麼其他科室,而是按照要求直接去了總檢室。能不能籤合格,全看總檢的意思。
總檢是一個女醫生,年紀還挺年輕,三四十歲的樣子,將頭髮挽在腦後,看起來倒是有些賢妻良母的溫良。
總檢翻了許久徐蒼的檢查報告,隨口問道:“近期手部有什麼不適嗎?”
“沒有,就受傷那兩天有過一次無法感知溫度的情況,後面就再也沒出現過了。”徐蒼指了下報告最後面一疊的檔案:“我把在日本的聖路加醫院的報告也帶過來了,譯本附在後面了。”
“嗯。”總檢沒多說什麼,還是在仔細翻閱徐蒼的報告,看了好半天,將所有報告合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說完,總檢讓徐蒼伸出左手,平展開來:“握拳!”
徐蒼依言照做。
“用大拇指分別點在其他手指指尖。”總檢在說話的時候還自己示範了一下。
徐蒼看了一下就理解了,也是跟著做,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看完,總檢讓徐蒼左手湊近些,然後打量了下掌心,確定傷口位置:“傷口平時還會疼嗎?”
“脫痂之後就沒疼過了。”
“那還有什麼其他感覺嗎?”
徐蒼回憶了下:“之前有時候會癢一下。不過,那應該是傷口恢復的正常反應吧。”
“嗯。”總檢點了點頭,似乎對徐蒼的話表示認同:“後期是沒有再出現那種無法感知問題的情況了?”
“對,只出現過一次。”
總檢沉吟了片刻:“現階段,綜合各報告來說,你的左手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鑑於你反應過的問題,你需要進行為其兩年的半年檢。”
對於民航人的例行體檢,分為年檢和半年檢。一般來說,四十歲之前都是年檢,四十歲之後就是半年檢了。徐蒼的情況肯定是年檢的。
不過,徐蒼現在的情況屬於報告沒問題,自述卻有問題的情況,所以保險一些還是需要的。
其實,如果徐蒼隱瞞之前無法感知溫度的情況,估計現在總檢就爽快地簽字了。但是,在航衛問題上,是不能知情不報的。一旦被查出來,那就不是技術問題,而是作風態度問題。
在很多時候,作風態度問題甚至比技術問題更嚴重。
技術可以慢慢練,但是要是這個人品性就是壞了,技術再好也是禍患。
“半年檢的話是跟四十歲之後那樣嗎?”
總檢笑道:“不用!準確來說,你是一次常規的年檢,再加一次專項的半年檢。那次半年檢就是單單查一下你的手就行,其餘科目並不用查。”
“哦哦,那沒問題。”
“另外,還有一件事。最近一年,你不允許行使左座職責,兩年內,不允許行使機長職責。”總檢吩咐道:“希望你可以理解。”
左座和機長實際上是不能完全混為一談的,即便機長大部分時間是在左座的。這種差別經常出現在資深副駕駛建立左座經歷的時候,這時候在左座的就是資深副駕駛,而右座的反而是機長教員。
也就是說,一年內,徐蒼無法建立左座經歷,兩年內,不能被聘為機長。
不過,這對徐蒼來說影響不大。一般來說,需要建立左座經歷的技術級別是七級副駕駛,以徐蒼現在飛飛停停的情況,一年內轉升到七級副駕駛基本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六級副駕駛轉七級副駕駛是一道大坎,涉及到局方問詢以及局方模擬機檢查。
“沒事,我離機長或者左座還早呢。”徐蒼笑道。
“哦!?”總檢拉了個長長的尾音,明顯是別有所指,臉上更是露出玩味的表情:“要是你願意,一年內轉到左座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哪有,後面還有局方問詢和檢查呢。”
總檢輕笑著:“他們敢不讓你過?不讓你過,你也可以不讓他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