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處在爆發邊緣的周延平擺擺手:“話已經說完了,走了。”
說完,周延平根本就不跟呂志明說話了,扭頭就往車子走去,秘書見狀趕緊跑到前面給周延平開門。
結果周延平剛要上車,呂志明低沉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周總,我們這種小人物你們是看不上的。但是,你們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
已然厭煩了的周延平看都不看呂志明,也不回答,進入車子後目不斜視。很快,車輛啟動,旋即揚長而去。
呂志明望著已經遠去的周延平的座駕,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約四十分鐘後,周延平的車已經開到了滬上機場工作區附近。即便是過了這麼久,周延平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心裡已經將呂志明罵得那是一個狗血淋頭。
在周延平看來,呂志明這人簡直就是無理取鬧,難以溝通。
若不是顧琛說要好好處理這件事,違約金上,他是一分錢都不想多出的,至少現在更是如此。
“周總,咱們直接去基地嗎?”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位的秘書問道。
周延平心情有些煩躁,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便打算小憩片刻:“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叫我,我眯一下。”
秘書趕緊點頭:“知道了,周總。”
周延平稍稍整理了下衣物,剛剛往後一靠,突地耳邊傳來陣陣喧鬧,好像是很多人在叫嚷似的。
“怎麼了?”周延平心中起疑,機場工作區全是航空公司以及機場的一些部門大樓,這種純工作的區域很少有這種動靜的。
不過,周延平也沒有太當回事,四處張望了下也就繼續眯著去了。
然而,這眯下去還沒有過兩分鐘,陡然聽見自己秘書驚叫道:“周總!”
“嗯?”周延平有些不快,自己剛是醞釀些睡意,怎麼就開始叫人了:“怎麼了?”
只見秘書在茫然和驚訝中指向前方:“周總,你看!”
周延平稍稍坐直身子,透過前面風擋,赫然發現此刻車子已經快到木華總部門口了。但是在木華總部正門口聚集了大量人員,人群中還拉起了一張巨大的橫幅,上面寫著——木華航空言而無信,不顧果農死活,毫無人性,天理不容。
在那橫幅周邊,足足有上百人齊聲叫罵,剛才聽見的動靜怕就是這個。
周延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人是誰,剛剛才平息下來一點的心情驟然緊繃起來,一股子火氣直衝天靈蓋,咬牙切齒:“這幫刁民。”
令周延平感覺到不安的是,在那些叢集抗議的村民中有幾個扛著攝像機的人,他頓時覺得不妙,這該不會是記者吧。這要是記者,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周延平馬上拍了下前面司機的肩膀:“走小門。”
說實話,就算周延平不說,他也不敢走大門。這下,一把方向盤打過去,直接掉頭,繞一圈去往小門那邊了。
大約十分鐘後,周延平出現在了董事長辦公室。此刻的周延平對上臉色陰沉的顧琛心裡也有些忐忑。
“師父,這事兒.”
顧琛冷哼一聲:“我之前叮囑你讓你好好處理這件事,這就是你的處理結果?”
“師父,我剛去了一趟新木果業,呂志明那人不講道理。”周延平也很無奈。
“哼,人家是早有準備。”顧琛不滿道:“你跟呂志明是談崩了是吧?你這還沒回來呢,咱們正門就被他們給堵上了,人家這是早就準備。你們那邊剛談崩,這邊就通知堵門抗議了。”
周延平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問題是就算再來一次,他跟呂志明還是得談崩,兩人根本說不到一塊去。
“師父,我都已經多出百分之二十的違約金了,結果呂志明那傢伙不要,這我有什麼辦法?”在顧琛面前,周延平沒那麼拘束,直接一攤手:“就算再談一百次,該談崩,還是得談崩。”
面對自己這個徒弟以及接班人,顧琛也不好過於責難:“他們不想要錢,他們想要活路,一條可以細水長流的活路。”
“我不知道?”周延平提到這個就來氣:“當年扶貧辦找我們,跟我們說這事兒。我們是出於社會擔當,願意收他們的水果,收購價格是市場標準價高了一成,這是也不是?這麼多年下來了,沒記著咱們拉他一把的恩情,反倒是賴上我們了,這算個什麼事情?我們天東是國企,有社會責任,但也不是慈善機構,不能這麼搞啊。”
顧琛看周延平臉紅脖子粗的,壓了壓手:“你也別抱怨了,那些人的觀點就是李老爺子之前說過不會更換供應商,這事兒我們幹了,那就屬於背信棄義。”
“哎呀,前董事長那就是個場面話,說說而已,還能當真了?”周延平也是頭大如鬥。不是因為別的,因為天東航空的前任董事長還真就說過這話,而且還是公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