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陳天揚身子一顫,牙齒咬得更緊了,他默默地低下頭:“您讓我不要再管韓道集團的事情。”
“沒錯!”老者的聲音響起:“且不說韓道集團,就是那位指點你的高人,在你擅自行動後,會放過你?他能讓你看到希望,也能讓你陷入絕望。他抓住了韓道集團的把柄,卻一直引而不發,或許是有什麼別的考量。比如,他在顧慮某些潛在的規則,不在萬不得已,並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
只能說安道如的水平是真的相當高,不過綜合一些碎片化的內容就大概猜到了徐蒼的想法。
在韓國國內壟斷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都保持著相當的默契,一直陷入沉默之中。但是,要是誰率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打破了平衡。那就容易成為眾矢之的,在韓國商界成為人人喊打之輩,這顯然不是徐蒼願意看到的,畢竟他在韓國還有更長久的佈局,不太願意在還沒有辦事之前,自己四周就充滿了敵視的目光。
“我不在乎,老師,我不在乎。”陳天揚卻是不管不顧了:“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以顧忌的?沒錯,我對不起他,事後他即便是想要我的命,那他拿去了便是,我只想把韓道集團拉下來。”
隨著陳天揚的聲音落下,原本一直緊閉的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被緩緩推開,很快便是露出一名老者的身影。
只見他著了一身白色的傳統韓服,雪白的頭髮束在一起,用護額將頭髮箍住,而在他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歲月的痕跡,彷彿一盞只有米粒火光的油燈,隨時隨地都要油盡燈枯。
“老.老師。”陳天揚呆呆地望著已經垂垂老矣的安道如,心中莫名地湧出一絲愧疚。
太老了!
回想他上一次見老師安道如,安道如雖已年邁,但是精神還很不錯。可今日看來,那股撲面而來的垂暮之氣已經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了。
安道如的時日要到了!
安道如低著頭看著這位自己曾經最為滿意的學生,脊背微微佝僂起來:“時萬啊,我老了,沒有希望了,可你還年輕,不要說什麼不在乎的傻話。”
陳天揚雙手握緊成拳,他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安道如。他知道老師安道如老得這麼快絕對跟自己有關係。
安道如是韓國法律界的泰山北斗,即便他一生清廉,但是地位在這裡,所能享受的醫療待遇肯定是極好的。可就在如此保養下,安道如老化的速度還是如此驚人,這並非什麼外因,而是安道如常年操心所致。
安道如沒有子嗣,他是將陳天揚當成自己的衣缽傳人培養的。可到頭來,一切僅僅不是夢幻空花,即便是以安道如的心性也是備受打擊。
曾經的天之驕子成時萬變成了如今落魄的陳天揚,這就是安道如晚年看到的一切。
心死了,歲月在肉體上劃下的痕跡就會更為深刻!
安道如,便是如此!
“老師,成時萬已經死了,我回不去了。”陳天揚眼眶之中淚光閃爍,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痴兒啊。”安道如這一刻似乎脊背又是佝僂了兩分:“你以為只要我開口了,大檢察院就可以不受外界影響?你就沒想過法院那邊?”
陳天揚一怔:“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用的。”安道如搖搖頭:“韓道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是上任檢察總長,就算大檢察院受理了,在法院那一關,你也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的。”
“上任檢察總長。”陳天揚面如死灰:“前前官禮遇。”
硯山市,鳳凰航校訓練基地。
回來洱海後的徐蒼突發奇想想要去鳳凰航校看看,正好見一見自己的大師兄祝明,問問最近一些拜託他的事情,另外順道看看徐明堅的訓練情況。
鳳凰航校的分校的訓練基地硯山就在南明省,都不用出省的。而且,硯山機場是省內唯一一個非複雜機場,周圍地形相較省內的其他機場算是比較平坦的,也就理所當然地被選為了航校的訓練基地。
雖說沒有從洱海飛往硯山的航班,但是兩地距離不遠,光走陸路也消耗不了多久,算不得麻煩。
不過,徐蒼並不喜歡開車,拉了秦心當自己的司機,開了一個多小時一直開到了航校機場那邊。
過來的時候,徐蒼已經提前跟大師兄祝明透過電話了,剛是到機場外圍,祝明便已經出來迎接了。
有了大隊長祝明帶路,車子自然是暢通無阻。一路開到航校的內部停車場,三人從車上下來,秦心開了挺久的車,有些累了,便是自己尋地方休息去了,而徐蒼則是跟祝明兩人邊走邊聊。
硯山機場很小,比洱海機場都小,跑道也很短,只有兩千兩百米,甚至連主滑行道都沒有。在跑道中段有一條短小的直角脫離道直接與機坪相連。
機坪面積也很小,在角落處有兩座棚子,下面停著四架飛機,三架單發的,一架雙發的。徐蒼看了看,還能瞧出來這些單發小飛機的型號,倒是那唯一一架雙發的不太認得。
“你們在分校都能飛上DA20的?”徐蒼笑道。
那三架單發飛機中,有兩架是DA20,還有一架是塞斯納152。相較於歷史極為悠久的塞斯納152,產於奧地利鑽石飛機制造公司的DA20就年輕很多了,94年才開始投入執行。
DA20的機型修長,相比於粗壯的塞斯納,DA20從外形上更加帥氣一些。不過,由於其形象酷似小蝌蚪,有時候會被冠以某些不太好的外號。
“也沒多少,攏共就七八架吧。”祝明道。
“我沒看到高效能的飛機啊。”徐蒼問道:“你們高效能課程用什麼飛機,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