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易於思考到的答案,可惜並不是正確的答案。”
“不是空客?”這讓龐巴迪的代表很是訝異。
如此精妙絕倫的切入點,那想必不是一個人可以想到的,極大可能是某個團體智慧的結合,空客完美得符合這個條件。
除了空客,龐巴迪應該沒有招惹什麼巨型的利益團體吧?
這就讓龐巴迪代表相當疑惑了。
突然間,龐巴迪代表腦中閃過一個年輕的身影,近乎本能地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徐蒼!?”
蘭斯泰米爾一拍巴掌,顯得很是有興致:“Bin!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惹惱他的,他是巴不得你們死啊。”
龐巴迪代表臉色蒼白,當初在歐洲就是他負責跟徐蒼對接的,甚至雙方都達成了初步協議。
在對CS300飛機的利潤分成上,雙方並沒有什麼分歧。
但是,之後在入股龐巴迪上,他跟徐蒼產生了衝突。
當時,CS300飛機經受住了考驗,令得這款飛機聲名鵲起,原本寥寥的訂單增加了不少。也就是在這個時間裡,達美航空起了將七十五架飛機的大單子從737轉為CS300的念頭。
驟然起勢,搞得龐巴迪對於未來的預期無限樂觀,甚至已經幻想到成為跟波音空客平起平坐的第三巨頭的程度。
正是基於這個樂觀的前景預測,龐巴迪顯然不願意將公司股份分出去,於是就產生了增加徐蒼在CS300飛機的利潤分成比例,用以換取徐蒼不入股龐巴迪。
但是,這一行為直接惹惱了徐蒼,CS300飛機的利潤分成對他來說就是個添頭,徐蒼真正想要的是龐巴迪的控制權。
那天,就在奧比羅莊園裡的某個房間,徐蒼徹底跟龐巴迪撕破臉。即便是到了今天,龐巴迪代表依舊可以想起徐蒼那如同凜冬的表情。
在那一刻,徐蒼說他會徹底毀滅龐巴迪,在將龐巴迪變成一處廢墟後,他會再接手的。
原本他只以為徐蒼僅僅是盛怒之言,沒想到這一切正在慢慢變成現實。
如果這麼說的話,中航工業與龐巴迪老死不相往來估計也有徐蒼的影子。
“該死。”龐巴迪代表輕輕罵了一句,接著他抬頭看向蘭斯泰米爾,以那最後掙扎的語氣懇求著:“泰米爾先生,我們的存在可以幫波音拖住空客的,我們是有價值的。”
蘭斯泰米爾聽到這話,直接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你們是什麼東西,也配拖住空客?CS300不過是撞上空客319釋出的時機,讓空客覺得噁心罷了,他們身在局中,顯得過於焦慮了,反應自然激烈一些。可實際上,身為局外人,你們根本不可能成長為真正威脅到空客的地步。”
“只要給我們時間,未嘗不可。”
“不不不,你們對自己的定位為何如此虛幻?”蘭斯泰米爾輕蔑一笑:“你不知道空客建立之初,歐洲對其進行了超過十二年的財政補貼,這還是空客坐擁本土市場的前提下。你們龐巴迪有什麼,你們的政府能給予十數年的大額財政補貼,你們國家的本土市場能提供一個基本的,可供內迴圈的市場規模,還是說你真的覺得等你們發展到一定規模,空客或者我們會置若罔聞?”
一連三個問題直接將龐巴迪代表問懵了,這就是土壤的問題。
一整個歐洲孕育出了一個空客,美國則是發展出了波音,相較而言,加拿大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成為滋養龐巴迪的土壤。
本土市場不是上限,而是兜底的下限。就如同現在,美國市場堵死,歐洲市場受限,亞洲市場情勢不妙,這個時候本土市場的需求至少能讓龐巴迪活下去。
然而,加拿大就是不行。
“如果說未來能出現第三家巨型飛行製造商,那必定是在東亞,你們不過是歷史的過客而已,竟然還在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蘭斯泰米爾嗤笑道:“你們只是終歸的塵土,要因為你們去得罪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多麼可笑的想法。”
龐巴迪代表怔在了當場,彷彿失了魂魄一樣在輕聲呢喃:“他只是一個人。”
蘭斯泰米爾瞥了他一眼,充滿了不屑:“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
就在這時,很長時間沒有開口的弗里斯海耶斯忽然來了一句:“蘭斯,世貿中心是在紐約機場五邊上嗎?”
“什麼?怎麼可能,世貿……”蘭斯泰米爾偏過頭便是看到弗里斯海耶斯出神地看向會議室的落地窗外,好像有什麼牢牢地吸引著他的目光。
龐巴迪代表是跟蘭斯泰米爾相對而坐,他都不用轉身的,一抬頭就能看到窗外景象。然而,就在他目視外界的時刻,眼睛瞪得滾圓:“怎麼可能?”
蘭斯泰米爾順著好友的目光轉身望去,只見不遠處天空上,一架大型客機已然處於超低空狀態,甚至於蘭斯泰米爾可以看到機身上航司的標識塗裝。
“767?”蘭斯泰米爾對這架飛機太熟悉了,這就是波音767型客機:“為什麼會這麼低?”
蘭斯泰米爾問出了那個靈魂問題。
且不說,世貿中心並不在任何一條跑道的五邊上,就算是在五邊,以世貿中心的高度而言,已經算是一個突出的障礙物了,肯定要保持足夠的垂直間隔的,不可能如目視一般,高度間隔如此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