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要說什麼?”觀月凌算是看出來了,徐蒼這次來不是說風涼話的,而是帶著計劃來的。
“借這個機會,將全日空的運營中心放到國際航線如何?”徐蒼忽地問道。
觀月凌深吸一口氣:“你是說讓我們放棄國內市場?”
“怎麼?”徐蒼笑道:“不行嗎?”
觀月凌冷聲道:“你不知道我們現在較之日航的優勢點就在國內航線嗎?”
“那又怎麼樣?是你們想不想的問題嗎,明明是能不能的問題。”徐蒼道:“或許,你們可以再花費數年的時間來消弭這次事件的影響。但是,相信我,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以全日空這樣體量的公司,想要再找出一些黑料,那再簡單不過了。這些黑料不需要多麼勁爆,只需要隔三差五地放出,以保證民眾對於全日空的負面影響具有長時間的延續性就行。”
人無完人,即便是普通人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
但是,這些小毛病在平時是不會引來多少反感的。就打一個極端點的例子,一個普通人隨地吐了口痰,那也就是被說上兩句素質一般。可要是一個殺人犯吐了口痰,那很多人就會從各個角度來論證這個人的本性的低劣,教育的缺失,最終甚至可能延伸至家庭的問題上。
說到底,一旦口碑開始崩了,那麼之後呼吸都是錯的。
徐蒼想來是找不到如今這般關於全日空有力的負面新聞了,但是一些原本無關緊要的負面訊息,比如勞資糾紛之類的,那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無法將全日空的形象繼續崩塌下去,但是維持住全日空的低位形象還是很容易的。
就如之前銷售課長說言,好的形象需要經年累月的呵護,但是崩塌就是一朝一夕,再想重塑,那就是需要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努力。
全日空的支柱是在國內市場,要是這個支柱出了問題,那可就危險了。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不堅持下去,繼續深耕國內市場,要不就是更換公司的主營業務,將目標對準國外。”徐蒼道:“實際上,在我看來,你們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在這般情形下,日航根本不會坐視你們重塑公司形象,想必在日航手裡還是有很多你們的黑料的。只不過這些黑料在以前並不致命,可在現在就不一樣了。你們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來接日航的招,到最後就成為了沒完沒了的消耗戰。雖然日航現在日漸腐朽,但是好在祖上底子厚,還是耗得起的,尤其是在消耗速率上,你們遠比日航要快得多,結果肯定是你們撐不住。”
觀月凌輕咬銀牙:“是你做的局!”
“什麼叫我做的局?”徐蒼反問:“當初你們在挑選自己的使用者群體時,就應該想到今天的結局。年輕人的觀念總是走在時代的最前沿,所以他們厭惡守舊,你們很好地抓住了這一點,與日航之間塑造了企業形象的差別,從而得到了年輕人的青睞。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年輕人的思維是如此自由且不受拘束,是如此的自我和跳脫,他們過去會因為所謂的守舊印象而拋棄日航,那麼也會在今日拋棄你們。”
說到最後,徐蒼腦子想到了未來的一個很好的名詞來形容全日空的國內市場的使用者群體,那就是路人粉。
別看全日空在日本國內市場佔據了龍頭地位,但是實際上死忠使用者並不多。相對而言,就以國內市場而言,倒是佳速航空的死忠使用者最多,只不過年紀偏大。
路人粉最大的特點就是消費的傾向性並不強烈,很容易在受到其他因素影響下而改變消費習慣。
全日空爆出跟JCAB存在利益交換,而且涉及到現今最為敏感的劫機話題,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巨大的醜聞。這個醜聞完全可以扭轉路人使用者的消費傾向性。
所以,徐蒼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全日空會繼續將大量力量再集中於國內市場,除非全日空還願意過回以前處處被日航打壓的苦日子。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全日空就是這樣的情況,最近兩年一轉頹勢,將日航壓得喘不過氣來,再讓全日空過回原先忍氣吞聲的窩囊日子,全日空的董事會怕是也受不了。
觀月凌一拍桌子:“看似給了我們兩條路,實際上就只有一條路。拋棄國內市場,在國際市場與日航拼殺,然後你坐收漁翁之利!”
“這麼明顯的事情就不用說出來了。”徐蒼悠然地說道:“當初,在佈局日本時我一開始選擇的合作物件就是你們。畢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日航都是腐朽不堪,攻克難度要小很多。但是,有兩件事改變了我的看法。”
“什麼?”
“日航的腐敗令我都感覺詫異,它當真就是一間風雨飄搖的房子,輕輕一推就要轟然倒塌。如果日航倒得太快,不利於我在全日空埋下制約的手段。相反,錦上添花遠不及雪中送炭。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押在日航上面,那就可以獲得更多有份量的籌碼,而且,一家獨大並不符合我的利益,另外JCAB也不會坐視這等情況的發生,我必須守好這一底線。”
如果一家在國內民航具有壟斷性質的企業中存在大量的外國資本,那在官方層面上就容易引起警惕,這顯然是不夠明智的。因此,雙雄並立是徐蒼所要的局面。
就像徐蒼只對韓亞航空出手了,且沒有對大韓航空出手。
實際上,大韓航空的漏洞也很多,而且韓國的航企的規模不及日航或者全日空,操作難度還要小一些。
如果耗費心力,徐蒼有把握在五年之內將大韓航空也併入自己的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