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有點跟不上朱冠文。
不僅是他,就連齊黃二人都搞不清楚朱冠文的想法。
卻聽朱冠文笑道:“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席正,則位正。孤既然要做大明的皇帝,就得堂堂正正,讓叔叔們明白,孤才是正統!”
他沒有朱允炆的記憶,連那些藩王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就算要改變歷史,也要先了解歷史人物。
否則稀裡糊塗改變,有可能弄巧成拙。
再說,死人了本來就要吃席,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
但梅殷似乎不喜歡這種傳統,於是無奈的道:“先帝早有遺詔,傳位於皇太孫殿下,其實沒必要這麼做。”
“可黃先生不是說,燕王與某些朝臣交往甚密嗎?孤也想看看,他們是站在燕王那邊,還是站在孤這邊!”
朱冠文的話音落下,便轉頭望向黃子澄。
黃子澄尷尬的笑了笑:“我也只是懷疑,並無實據。”
“不過。”說著,他話鋒一轉,接著道:“燕王確實與五軍都督府的人有關係,那中軍都督府的徐輝祖,還是其小舅子。”
“徐輝祖?”
朱冠文眉頭一皺,恍然想起這個人。
徐輝祖是大明開國將領徐達的兒子,不僅繼承了徐達的智慧,還繼承了徐達的勇猛。
朱元璋在世的時候,就很器重徐輝祖,特意把中軍都督府交給他執掌。
而徐輝祖也沒讓朱元璋失望,對朱允炆忠心耿耿。
就算朱棣是他姐夫,也依然決然跟他抗爭到底。
這種大忠臣,居然被黃子澄質疑,朱冠文真想給他一腳。
不過,現在不是跟黃子澄計較的時候,得把朱棣搞到京城來,才能安心。
然而就在這時,齊泰又突然朝梅殷發問:“榮國公,燕王之前不是極力想要進京奔喪嗎?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
梅殷遲疑了一下,道:“據說是染了什麼病,臥床不起,特意讓三子進京為先帝守孝。”
“染病?”黃子澄皺眉:“燕王身體向來硬朗,怎麼會染病?”
“是啊,燕王常年在軍中,身強體壯,又精通武藝,不像會一病不起的樣子!”齊泰有些懷疑的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傳信的使者告知我的!”
梅殷搖了搖頭,忽又想起什麼似的,道:“據說燕王奔喪,被拒淮安的時候,曾暈倒在房中。”
“怎麼會這麼巧,皇太孫殿下暈倒,他也暈倒?”
黃子澄冷笑一聲,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拉了一下,這才發現朱冠文目光幽幽的盯著自己,連忙改口道:“其實暈倒這種事,挺正常的!”
“是嗎?我也覺得挺正常的!”
朱冠文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然後看向梅殷:“既然燕王染病,那就派御醫前往淮安診治,務必讓燕王身體無恙!”
“那進京之事?”齊泰忍不住追問。
朱冠文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京師。”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燕王朱棣的把戲。
當初為了拖延時間,準備造反,不讓朱允炆懷疑自己,朱棣裝瘋賣傻,睡豬圈,吃豬食,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把戲,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他。
眼見朱冠文態度堅決,梅殷三人也不再多言,直接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