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一條條線索立刻互相聯結,哪怕不去動腦子,也輕而易舉就把故事的來龍去脈展現了出來。
“您那位戀人擁有的命運卡,叫做唱詩班?”
“嗯。”
路奕心情凝重,表情也變得黯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幾次要把“他已經逝世”的話說出口,卻都被自己否定了。
這位暴君在兩千年的歲月裡,默默在等待命運造訪。
她的這份真摯,換來的僅僅是殘酷的結局。
“他已經死去了嗎?”暴君問。
透過路奕的沉默,暴君得到了答案。她沉默了足足有漫長的一分鐘,這才從凝固中醒來,坐在了板車的邊緣,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裡面。
猶如風會和沙子相伴。
暴君的呢喃聲裡,也有著數不清的愁緒。
“原來如此,命運不光只有快樂的……也有這樣讓人難過的。”她勉強擠出微笑,“我沒打算對你們動粗,也不打算哭哭啼啼……既然命運將這一切構築,那我會接受它。給我講講吧,發生了什麼。”
路奕和獄卒都是當事人,從頭到尾,把那位裸哥們的經歷講了一遍。
無論她是什麼人物,接下來會不會打上一架,但現在,更該完成失去戀人的少女,所懷抱的小小心願。
暴君沉默地聽著,即便路奕再怎麼細緻的描述,可這件事並不長。
直到故事到了尾聲,她才喃喃問:“是你開啟了門扉,帶他離開的監牢嗎?”
“是的……我們抵達的地方,就是那兒——”他回過頭,指向豐饒之龜背上的綠洲。
那是她為了尋找戀人,所以挖掘出的命運卡·豐饒。
而她的戀人,在兩千年後,正是在那裡逝世的。
想到這兒,路奕也忍不住咂舌,一路走來,聽他們說“命運”之類的詞,本來是沒有任何實感的——直到現在。
失去戀人的少女,茫然地望著豐饒之龜,又為擦肩而過輕輕嘆息時,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命運”這個詞的份量。
“暴君,您想拿走他的遺物嗎?”路奕問。
如果她想奪走命運卡·唱詩班,那故事就到此為止,該換無聊到一直在玩沙子的獄卒上場。
但她輕輕搖了頭,選擇了和“暴君”這個稱號截然相反的溫柔做法。
“既然是留給你當謝禮的……那就你拿著吧。豐饒……我也沒有必要拿走了……所以,我想向你索要他的另外一件遺物,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
開啟行囊,裡面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但在最深處,有路奕最先得到的東西。那張裸哥們當初留下,用來喚醒自己假死狀態,還沒有鑑定過的黑色命運卡。它一直在路奕這裡沉睡,直到現在,它有了個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