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天、天神大人?您來了,您的審判,您的考驗,您的折磨……我都將接受!”
“是我。”
路奕立刻四處看了看,幸好大家都沒聽見裡頭的人在說什麼。
他繼續隔著箱子進行問詢:“你們來巨羊角部落,是為了什麼?”
“啊,我向您懺悔!”俘虜的聲音變得極其悔恨,“我們不該做這樣的壞事,是的,這會讓我無法掙脫軀殼,去往您身邊的……”
“告訴我理由。”
“我們想搶走他們部落的一件至寶,不可見的至高者所彌留的遺物·世界碎片。”
“……世界碎片?”路奕重複了一遍,並觀察該部落的反應。
長老一頭霧水,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唯一做出反應的是冬獸,它眯細了眼眸,銳如針尖的視線像是要貫透木盒。由此可見,這件世界碎片的價值。
俘虜像是要瘋狂懺悔,狂暴的聲音支離破碎,卻將一條條訊息毫無保留地說出。
“自從前段時間,來自黃金之鄉的怪物,毫不留情地湮滅了善神的研究後,組織似乎非常焦急、苦惱……啊、神!是您……您……”
他囈語了好久,又接著說——
“然後,組織召集很多人,盯上了和造物主·不可見的至高者有關的東西,這裡的就是其中之一。我們要奪走它,然後……殺掉知情者,讓這件事從未發生……避免讓白柃知道這一切。”
聽完,路奕眉頭皺在一起。
說起來,善神當初窩在那窮鄉僻壤的村子,研究的東西也和這有關。當時,他在試圖讓一些奇怪的,屬於殼之世界以外的植物,回溯成種子的狀態。
而締造世界的,是不可見的至高者,這必然有所關聯。
無論如何,黎明黃金一定在圖謀著一些可怕的事……
“部落有一支隊伍去攻打你們,它們去哪了?”
“那當然是……被我們用帶來的底牌給迷失了,再過一週,他們才能回來,到那時,我們已經辦完所有事了……啊,我懺悔,您不要如此憤怒。”
詢問到這兒,路奕把情報先說了一遍給長老和冬獸。
聽到這幫侵略者,是打算殺死所有人的,在場的所有部落居民都憤怒難忍。
但他們派出去的男人們都還活著,這勉強算是個好訊息。而且,可靠的援軍就在這兒,甚至還幫忙弄到了情報,他們都感到無比心安。
突然——
箱子極其激烈的抖動,裡面的哀嚎不再是低聲細語,而變成了刺耳的噪音。
一直照看比安卡的獄卒,循著聲音走了上去。
她揭開了蓋子,裡面的俘虜卻已經慘死。
那些蟾蜍都失去了活力,卻仍然聚集在他的五官、傷口附近。
蟾蜍的縫隙裡,他的眼珠子勉強透了出來。
這雙眼,從生到死,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凝固,一直盯著獄卒走來的方向。
在路奕趕過來之前,獄卒伸出手,輕輕合上了他的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