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們的存在可能為你招來麻煩……”八月拍了拍自家女兒的肩,“以後,我們得小心一些行事,黎明黃金的眼線到處都是,他們甚至還和——”
“建議你別和女兒說這些。”路奕小聲提醒。
“也對……還不是時候。好了,九月,扶你爹進去。”
“嗯。”她其實聽懂了所有東西,只是沉默不語。
被救了一次,並不意味著今後就能徹底安全……這個問題,就連十歲不到的九月也意識到了。比如說這次入城,他們就不得不藏起來……
路奕抹掉了偽裝,而避免產生麻煩,他的骷髏小隊也和比安卡一起丟進死者之牢裡。
獄卒小姐則按照慣例,裝作是他旅行上排遣寂寞所訂製的人偶,反正旅行商人這個頭銜很管用,增加點真實度。他來十色城,是為了販賣罅隙對面漂泊過來的樂器。
入城倒沒發生什麼意外,只是多交了點稅。但入了城,路奕還沒來得及觀賞異世界城邦的風貌,本該乖巧坐在位置上的獄卒,忽然有了少許變化。
她動了動頭。
“怎麼了?”路奕緊張地問。
“是上次開門的時候,感覺到的那個女人,很強。”
以求謹慎,她甚至沒有把視線投過去,只是將情況寫給路奕。在街道的另一側,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位在路奕看來索然無味,普通無比的路人女性,正匆匆向外走去。
而獄卒表示——
這正是越獄的第二次開門時,偶然撞見的密謀者之一。
“……她用了某種魔法來掩蓋自身,但她本人卻沒有掩蓋氣息。”
“這是什麼意思?”
“那是憤怒無比的氣息,彷彿要撕掉路上的所有人。”
……
在半個小時前,繆可正坐在世界秩序的支部辦公室裡,翹著二郎腿喝茶。周邊村子新採的花,總是能第一時間被自己得到,用溫水浸泡,這便是她一生當中最珍愛的滋味。
從一百三十年前,再到今天。
花農已經更迭了三代人,但味道卻始終不變,總能讓繆可感到安寧。在暖暖的陽光下品茶,無論碰見什麼事情,都無法打攪她風平浪靜的心靈。
繆可又抿了一口,等待著夜幕降臨。
那將是死谷競拍開始的時刻——作為世界秩序的一員,要假裝收到資訊,然後帶人在適當的時機,很憤怒地去清理現場,對邪惡的藝術品交易活動進行打擊。
然後,數十萬枚金幣就將入賬,哪怕是黃金之鄉的史詩級,收了錢也不會再說什麼。
“計劃順利。”她呵呵笑著。
幾分鐘後——有一陣讓人厭惡的陰風,悄悄將一張紙片送到了她的面前。
“呀,無臂者那傢伙碰見急事了吧,不然也不會冒險送信到我這。”她笑著自言自語,依舊處變不驚,“我來看看……”
——“致黃道之光·繆可女士,咱們的計劃完蛋了。”
讀完第一行,她額頭的青筋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