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喇嘛心想:“老子怕你們反悔才是!”只不過心下雖如此想,臉上卻是法相莊嚴,慈悲滿懷。只見他雙手合什,誦了一句佛號,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是老衲反悔,教老衲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眾百姓見多吉喇嘛發下重誓,這才放下心來。只不過有人不服,在人群中大聲說道:“方才帶頭衝進酒館打人的是李廚子,官府要治罪,把他抓走便可,可不能牽連到旁人!”
這人話音未落,酒館的廚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說話那人罵道:“徐三兒,你是嫉恨我睡了你老婆,想害死我不成?今日既然翻了麵皮,老子便也沒什麼忌諱,實話跟你說,是你老婆勾引我。你要是個爺們,找你老婆算賬,別跟老子過不去!”
兩人張嘴大吵,後來揮舞著拳頭就要動手。旁邊百姓有勸架的,有趁機添油加醋的,場面登時混亂無比。
多吉喇嘛低聲對厲秋風道:“大人,我知道您是可憐這些百姓。可是您瞧瞧這些刁民的模樣,都是罪有應得……”
厲秋風不待他說完便擺了擺手,道:“還不是你大喇嘛聰明,幾句話便讓這些百姓不敢報官?!”
多吉喇嘛訕笑了兩聲,再也不敢多言。厲秋風對杜鐵心和多吉喇嘛說道:“此間已沒有什麼事了,你們儘快趕回山西去罷。”
杜鐵心和多吉喇嘛如逢大赦,嘴上又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便各自帶著門人手下,急匆匆地去了。
厲秋風見眾鄉民兀自亂成一團,卻也不想糾纏於其中,便對司徒橋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悄悄向北走了。
待兩人走出鎮子,已是午夜時分。天上一輪明月已偏到西方的空中,映照得四周山野如同罩了一層白霜。腳下的官道筆直伸向北方,消失於目力所及之處的一座低矮的山丘之下。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荒野中遠遠地傳了出去。
司徒橋道:“厲兄弟,方才和你同行的那兩人怎麼沒有跟上來?”
厲秋風道:“這兩人是到修武縣赴任的縣丞,方才聽我自稱是錦衣衛,又拿出了錦衣衛的腰牌,對我頗為忌憚,想來另找一條路走了罷。”
司徒橋道:“我瞧著這兩人武功不弱。他們既是文官,功夫又如此厲害,只怕其中大有蹊蹺。”
厲秋風道:“我與這兩人相識雖不過數日,不過瞧著他們的言行舉止,倒不像是惡人,更不是有意為難於我。是以他們武功是強是弱,背後又藏著什麼目的,我卻懶得理他們。”
厲秋風說到這裡,看了司徒橋一眼,接著說道:“司徒先生所做之事,我倒是頗感興趣。”
司徒橋笑道:“厲兄弟,我倒不是有意瞞你,只不過說到要緊處,卻被那兩人打斷了。正好此間無人,我不妨將這事情的經過詳細說與你聽……”
厲秋風擺了擺手,道:“今日折騰了一天,想來司徒先生也是疲憊不堪,咱們還是找個穩妥的所在歇息一晚,明日再細說此事。倒是方才在鎮子中搗鬼的那兩個高手,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這兩人行蹤詭異,只怕大有來頭。”
司徒橋嘿嘿一笑,道:“厲兄弟想找到他們,卻也並非難事。”
厲秋風一怔,道:“司徒先生有什麼指教不成?”
司徒橋搖了搖頭,道:“在厲兄弟面前,我哪敢說‘指教’二字。只是厲兄弟身上有一件他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就算厲兄弟不找他們,他們也要來找厲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