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單還是沒事的,都怪齊旺,看上一把山菇,一個人跑去摘,讓狼抓到了空子。”張屠夫辯解道。
抬人的和傷者,是兄弟,他們也不言語,低頭腳步邁得飛快,其他的人,還有想上山的,都磨磨蹭蹭站在大山附近,包括張屠夫。
“咱們兩撥和一處,人多,把狼趕跑吧。”
大山伯回頭望望:“這麼大的山,哪裡找狼呢?我也想把它趕走啊。”
張屠夫眼裡閃過失望,低頭用腳在地上蹭了蹭:“大山,你是獵人,害怕狼嗎?我也帶刀著呢,咱們上山吧。”
有人已經走遠,有人聞聽站住了,王大山很猶豫,最後還是掉轉頭:“回吧!”
剛剛出了事,沒人敢冒險,眾人雖然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
文瑾就是不甘心的一個,她走到大山伯的身邊:“我們趁著人多,不如下點套子或挖個陷阱,把狼抓了才是正經,不然,明天還不是一樣危險呀。”
張屠夫撇撇嘴:“說得輕巧,下套子都是家傳的秘密,你懂嗎?”
文瑾想說懂,最後忍住了,既然是不傳之秘,這抓著了狼,就是大功一件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有說有笑的出鎮子,偃旗息鼓無精打采地返回來,別提多沮喪了。
鎮子前面,圍了一群人,走近才看到那裡貼了一張告示。
“秀才,看看上面寫了什麼?”張屠夫喊,他情緒早就緩過來了。他平日裡殺豬就是進項,一家人吃穿不愁,不像其他人,若是秋天收入不好,一年的日子都難過。
文翰念起佈告搖頭晃腦,文瑾站在後面,使勁憋著笑,兩人的模樣,把其他人給逗笑了,剛才低靡的情緒略略好了些。
其實私塾的先生和學生,全都一念書就這麼晃頭,所有人都見怪不怪,只有文瑾例外。
縣太爺發出懸賞令,打死狼的獵戶,有重獎。
“唉,咱也不圖什麼賞賜,若是誰把狼打死,能讓趕山就好了。”文翰自言自語,鑽出人群往家走,一群人各回各家,最後只有王大山和他倆一路。
“大山伯,我想請你幫個忙!”文瑾央求道。
“行!”真是熱心腸,毫不猶豫的回答,顯得十分爽快。
“大山伯,我會下套兒。”在柴扉前面,文瑾瞧瞧四下無人,低聲說道。
“你怎麼會?”大山伯驚奇地挑起眉毛。
“我在書上看的。”錢家大爺在世時,家裡的男孩子都有書念,文瑾六歲啟蒙,到大爺過世,雖然在私塾只有一年半,但算是識字的。
“三叔的書裡嗎?”文翰熱切地問,他最佩服文瑾的父親,唸書多,還在外歷練,見多識廣。
“嗯哪。”文瑾含糊地回答。
“怎麼下?”大山伯剛問出口,立刻便臉紅起來,他並不是想套取文瑾的秘密,只是好奇而已。
“其實簡單得很,就是拿細鐵絲弄個活套,橫著綁在狼常常出沒的樹上,狼經過時,若是不察,頭便進去了,然後,一拉,活套緊了,便退不出來,越拉越緊。”
文瑾邊說邊比劃,大山伯和文翰立刻就聽懂了,並且,也覺得是可行的。
“咱們準備一下,我去找幾個人,把套兒下上。到時抓了狼,都是你們兄妹的。”
“這怎麼行?咱們平分。”
大山伯臉上又紅了:“不不,還是歸你們。”
“不行,大山伯也是出了力的。”文翰說道。
大山伯臉更紅:“聽說有窩狼崽,抓了大狼,那個狼崽歸我就成。”
“大狼也有你的份兒。”文瑾和文翰一起說道。
“呵呵,不爭了,只要今後,你倆讓我用這個法子套獵物就成,你們還得修房子,鐵絲就由我準備了。”
兩兄妹回頭看看破爛的家,趕冬天來臨之前,四面透風的牆壁,得再上些泥巴,屋頂也得再絮些草,不然,非凍死人不可,便對著大山伯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