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世充卻不以為然,眯眼笑道:“此事不足為奇,畢竟是隋煬帝的降書。”
隋煬帝與他之間的恩怨,豈是三言兩語能夠描繪清楚地?
身為大隋舊城,而今他王世充反過來讓楊廣被迫寫下降書,這是何等快意瀟灑之事?但相應的,對於楊廣來說,那就相當難受了。
至於盧楚,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便不再質疑降書上的內容了,而後道:“鄭王,此次我們能斬獲如此戰果,跟臣的那位舊相識不無關係,希望到時候鄭王能看給我幾分薄面,饒他不死,且將他招降到洛陽城來。”
“哈哈,你的面子本王肯定會給。”
王世充點頭。
只是還不等盧楚道謝,他忽而又補充了一句。
“不就是饒他不死麼?問題不大,就是現在武將編制已滿,暫時擠不進人了,你轉告他,讓他另謀高就。”
“呃……”盧楚頓時急了:“鄭王,這是臣親口允諾的事情,若辦不到,那臣無疑會成為不仁不義之人。”
“自古忠義兩難全,盧楚,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王世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冷峻道:“瓦崗寨一事,本王至今還歷歷在目,當時就曾發過誓,此生再也不會招降任何人。”
“這些人兩面三刀,進入洛陽城後,不僅不會給本王帶來任何好處,關鍵時刻更可能在本王身後捅刀子,防不勝防。”
“你說,對於這樣的禍害,本王應該要嗎?”
盧楚張嘴,還想說點什麼。
可身旁那些臣子們已然開始勸誡,包括元文都亦拍著盧楚肩膀道:“盧楚兄,鄭王能答應你留下那人性命,已然相當不錯了,你就不要再要求那麼多了。”
“況且,鄭王剛剛說的那番話,哪句不是實情?在這些事情上,我們吃的苦頭已經夠多了,總不能一直不長記性吧?”
見狀,盧楚頗為無奈。
他知道,自己真要從此默不作聲的話,那勢必會很對不起吳忠良,畢竟紙包不住火,吳忠良背叛大隋一事,早晚都會被查出來。
但話又說回來了。
他總不能為了一個吳忠良,非要跟群臣、跟王世充對著幹吧?
如此一來,他以後還怎麼在洛陽城待下去?
因此,只能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
“吳兄弟,不是我不願報答你,而是確實無能為力啊,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且原諒我。若你以後有機會進入洛陽城,我定會厚待於你。”
而與此同時,身在隋軍軍營之中的吳忠良,卻沒來由的打個個噴嚏。
心中只感覺似乎有人正在惦記著自己。
不過,至於那人到底是誰,眼下的吳忠良卻沒心思去分析。
因為,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深深地不安和惶恐之中。
昨天晚上,司馬德戡曾將包括在他在內的三個副將全都召到一起,向他們詢問內鬼一事。
當時,直把吳忠良給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