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可帶了碗盅?”老者摸著一縷銀鬚,揚了揚手中的酒壺,輕輕一笑,“若是沒有碗盅,這壺美酒,只怕老頭子我一口就喝沒嘍。”
華羲稍微皺了皺眉頭,他平時也不喝酒,自然不可能隨身帶那種東西,只不過,旁邊就有一處密林,現削兩個,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老先生,那我去削兩個。”華羲指了指身側的密林,眉目一緩,輕笑道。
“你沒帶,老頭子我帶了。”
老者輕輕擺了擺手,將得手中的酒壺放好,旋即便從衣袖中,取出了兩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銅樽。
待將手中的銅樽小心翼翼地放在地面之上,老者輕輕一笑,然後拿起酒壺,將兩個銅樽添滿酒,順勢端起其中一個,“小娃娃,老頭子我敬你一杯,以感謝你的盛情款待。”
瞧得老者手中的酒樽,在心中遲疑了一會,旋即輕嘆了一口氣,眼睛瞟了一眼那一直笑眯眯的七旬老者,笑道,“無妨無妨,這肉反正我也吃不完,老先生前來,我倒也算是有個伴了。”
“嗯,那老頭子我就先行謝過了。”老者點了點頭,顯然對華羲的答覆也頗為滿意,畢竟以他這個歲數,敬一個後生酒,也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在華羲接過酒樽的時候,老者也端起了地上的酒樽,微眯著眼睛,深深嗅了嗅,旋即睜眼,咧嘴笑了笑,“小娃娃,不用拘泥那些禮數了,隨便一點。”
說著話時,老者還真就是這樣做了,一點也不客氣,當下便是將酒樽貼近嘴邊,輕輕一抿,待得酒香完全入喉之後,手臂輕輕一抬,便將酒樽中的酒,灌入了口中,不過老者卻也沒有急著嚥下,任由著那股辛辣的感覺充斥口腔後,喉嚨方才輕輕一滾。
“嘖,好酒好酒!”
只見,老者緊緊抿著嘴,輕輕晃著腦袋,空閒的手掌,緩緩抬起,輕輕捋著銀鬚,然後,趁著還有些酒味,放下酒樽,順手拿起一塊兔腿,便是大口吞嚥了起來,看那模樣,那裡是個年過七旬的老人。
老者大口吞嚥著酒肉時,瞧得華羲手中的酒樽還是滿的,旋即狠狠撕咬下一塊冒著油花的兔肉,口齒不清的道,“小娃娃,快喝啊,你要是不喝可別浪費了,放地上就行。”
聽得這話,華羲不由得一愣,待回過神後,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老先生可真是......好牙口。”
“那是...別愣著,快吃肉啊,一口肉,一口酒,酒可去其膩,肉可解其辛,這才不算枉來這人世間一遭。”老者輕笑著點了點頭,旋即將手中的兔腿隨意放在地上,然後倒上一樽清酒,猛地灌入口中,咧嘴一笑,道。
瞧得老者吃,華羲也感覺腹中飢餓感加劇了不少,當下輕笑一聲,便也是學著老者那模樣,抿一口酒,待得酒香入喉,方才一口灌入,旋即便順手拿起了葉子上,那還有些發燙的兔腿。
不過,華羲倒也沒用真元抵擋,齜牙咧嘴,便是一口咬在了兔腿之上,兔肉入口即化,瞬間便是將酒中的辣味沖淡了不少,嚼咽之時,金色的油滴,順著華羲的嘴角便是滋了出來,一時間,因為大腦中的昏沉感,後者也來不及將那油滴拭去。
“小娃娃,怎麼樣,是不是夠香。”瞧得華羲微微泛紅的臉龐,老者一愣,旋即便是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聽得老者所言,華羲強壓下腦海中昏沉的感覺,旋即苦笑著點了點頭,“老先生,讓您見笑了,平時我也不喝酒,這酒實在太辣了,不過,燙肉配烈酒,果然是絕配,竟是有一種奇異的香味產生。”
“那是自然,說起這喝酒,乘酒的器皿也至為重要,像你這酒壺,就是上好的酒器,而我這酒樽,也不會敗了酒的香氣,當然,也是這肉烤的恰到火候,如此之下,才會有如此香味產生。”老者又是抿了一口酒,一手拿著肉,輕聲解釋道。
輕輕點了點頭,華羲只覺大腦中的昏沉感,愈發嚴重了起來,訕訕一笑,倒也沒有用真元化解酒勁,旋即便端起酒樽,添滿了酒後,拿起兔腿,便是大口撕咬了起來......
升騰的篝火前,一老一少,喝著酒,吃著肉,聊著家常,伴隨著一陣微風吹過,躺在地上的少年,打了一個響響的飽嗝,微眯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半空那一輪皎月,恍惚間,他彷彿看到,夜空中,彷彿有著個頭戴花環的少女,衝著他淺淺一笑。
“紅玲,你還好嗎......”
“小娃娃,酒也吃了,肉也入肚了,老頭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哩。”
聽得聲音,華羲收回目光,扭過頭,瞧得癱躺在巨石旁邊的老者,傻笑了一聲,說道,“老先生,我叫華羲,您呢...您叫什麼?”
“哦...華羲,我啊,你叫我巫公吧。”老者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
“蜈蚣?”聞言,迷迷糊糊的華羲,稍微有些疑惑,還有人叫這個名字的嗎?
“哈哈,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娃娃,好,好,蜈蚣就蜈蚣,就是個代號而已,無妨。”無奈的點了點頭,老者身體微挪,待將後背靠在石頭上時,目光在華羲身上打量了好幾番,遲疑了好一會,方才輕笑著說道,“小娃娃,你是劍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