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羲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想過惹事，可走到今天，總有數不盡的麻煩等著自己。

嘆了口氣，華羲不再去想這些，有些事逃不了，總要有人去做，起碼他這一生，還算是坦蕩，這就夠了。

想到這裡，華羲再無任何後顧之憂，他做了能力範圍內的一切，剩下的事，便由天定吧。

華羲微眯上雙眼，感受著身前那股兇悍的氣勢，淡淡一笑，然後睜開眼來，手掌一拍乾坤袋，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

望著這柄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劍，他終於能體會到，當初劍昌為何不輕易用自己的劍，還稱它為老朋友。

修行無歲月，親朋終將逝去，能永遠跟著自己的，也就只有這柄劍了。

劍在，則人在。

劍亡，則人亡。

離開九黎之地後，華羲很少使用軒轅劍，雖然黑魔更趁手，但在這種關頭，他還是想用這柄劍。

他輕輕拂過劍身，好像當年的劍昌那樣，“老夥計，又要踏上征途了，準備好了嗎？”

劍本無靈，但劍身卻微微一顫，似是在回應它的主人。

華羲微微一笑，手掌緊握劍柄，一種水乳相融的感覺，立刻湧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彷彿這柄劍，化作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無上劍道麼......”

這一刻，華羲空蕩蕩的元丹之中，忽然出現一絲平平無奇的劍意，他很清楚這是什麼，這是對劍道的感悟，只要他願意，立刻便能以劍入道，踏入化虛。

華羲猶豫了一下，只要突破到化虛境，藉助修羅道術之威，他有五成把握將海鯊斬殺，並且，無上劍道，同樣是頂級大道，較之修羅道，也只是遜色幾分。

若是以劍入道，加上已經感悟到的修羅道術，同級別內，幾乎可以說再無敵手，但無上劍道，之所以不是至強大道，是因為有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一旦被強者擊敗，道心將隨之破碎。

一身修為，徹底化為烏有。

換句話說，就是輸不起。

輸了就是隕落。

這是一種極端的道。

要麼敵死，要麼己亡。

除非一路無敵，走到巔峰，才能化解這個弊端。

但走到巔峰，談何容易。

華羲的性格決定，他不會輕易去賭，沒有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能走到巔峰，大能重修也不例外。

當然，一般人也不會有這種選擇，對大部分武者而言，窮極一生都不見能看透一件事，自然無法入道，若是能感悟到無上劍道，絕對會成為宗門的重點培養物件。

甚至就海鯊而言，他所感悟的幻蜃道，那也只是最普通的道法，如果他感悟到的是頂級大道，華羲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深知其中利弊的華羲，這才陷入了沉默，別人是沒得選，但他卻有更好的選擇，現在他對人間道的感悟，最多還有三年，他並不想放棄。

但若是就此隕落，分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煉到乾元境大圓滿，到那時，即便以人間道化虛，之後的路，肯定會很難走。

這是一次重要的選擇，華羲也沒想到，自己對劍道的理解，居然達到了這種程度，其實這也與他感悟人間道有關，大道本就同出一源，如今他明白了手中的劍，自然能夠悟道。

不過，海鯊並沒有給他更多考慮的時間，見到華羲愣神，以為他還被幻蜃影響，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藉助引來的海水，凝聚成一道數十丈的水球，對著他砸了過去。

感受著那龐大水球駭人的威力，華羲嘆了口氣，還是暫時放棄了無上劍道，現在還有一戰之力，若是實在不行，再化虛也不遲。

長劍輕輕一揮，頓時，四周的霧氣跟著湧動起來，旋即也是化作一個紅色光球，對轟了過去。

兩者接觸，華羲再次揮動長劍，那巨大的紅色光球，立刻變大，而那碧藍色的水球，則是在不斷的碰撞中，被蒸發為水霧，縮小了一大半。

見華羲居然沒有被幻蜃影響，海鯊眉頭不由一皺，沉吟少許，也是清楚對方攻擊的詭異，尾巴再次重重向下砸了數下，引入更多海水，湧入那水球之中。

“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與我鬥，只要在海上，我就有取之不盡的能量！”海鯊冷笑道。

隨著海鯊引來海水，原本縮小一半的水球，體積居然超過了紅色光球，按照這種趨勢，華羲落敗也就是遲早的事。

華羲眉頭一皺，對他而言，修羅道術最強大的地方，便是形成一個偽領域，在被封鎖的天地間，敵人根本無法獲取任何外界力量的支援，除非有聖元珠這樣的奇物。

海鯊自然沒有這種寶物，這正是他之前著急離開的原因，可沒想到，華羲居然再次被幻蜃影響，他才能抓住機會，失去偽領域的修羅道術，作用要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