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笑著解釋道:“那人和人說話時,他的背不自覺得有些駝,想來是當慣了奴才,只是誰能讓一名少爺當奴才?誰又能讓一名少爺如此驚慌,以致於都不懷疑我話裡的真假性呢?”
虎子和石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搖頭。宋毓也只是隨便說說,並沒有深究,然後就說起了別的話題。
等到正午時分,外簾官終於點到宋毓等人了,此刻最開心的就屬虎子了,他盼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他們被點名了。
虎子和石頭都順利透過點名,接下來就是宋毓了,他抬腳走到貢院大門口。
外簾官看著宋毓,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然後笑道:“剛才有位少爺要我關照下你,那我就關照下嘍!所以你最後才能被點名,現在請你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去。”
宋毓聽到此話,自然知道外簾官說的少爺就是欠拍哥,這才想起欠拍哥先前握過外簾官的衣袖,那就對了,想必這一握定有深意,要不然外簾官也不會為難自己。
遇到此事,宋毓心中很憤怒,他絕對不是一個逆來順受之人,否則也不會和虎子玩到一塊,甚至他比虎子還更容易衝動,只是他衝動的底線比虎子高罷了。
此事,絕不可忍。
宋毓的頭猛然抬起,注視著外簾官的眼睛,一道紅光進入外簾官的眼睛,宋毓的眼珠內出現一隻模糊的影子,此刻的宋毓氣勢也變得有些陰柔,只是氣勢非常薄弱,外人難以察覺。
宋毓冷聲道:“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外簾官就像失魂落魄一樣的點頭,整個人顯得混沌不堪,然而就當宋毓要跨進貢院大門的時候,外簾官突然慘叫起來,聲音淒厲,胸口,爆開,血花濺起,打在宋毓的臉上。
宋毓猛地回過神來,回頭一看,外簾官的胸口插著一隻利箭,此箭和一般的箭不同,它的箭尖蓬開,並且向外翻起形成倒刺,像山谷中綻放出的一朵帶血的野玫瑰。
“死人了!”
這是宋毓心中閃過的一個念頭,他是第一次看到死人,那個外簾官雙目圓睜,眼球向外突起,側臥而死,死狀悽慘不已。
可是……宋毓卻感覺外簾官在看著自己,他的死和我有關係嗎?
可是……宋毓有些印象,不可能,一定和我沒有關係。
“眾軍士聽令,列陣。”
這是貢院門口百夫長的聲音。
宋毓抬頭看著遠處出現的一群黑衣人,約莫有三四百人,這群人帶著猙獰的鼠頭面具,手持圓月彎刀,刀身刻著一個圓圓的太陽。
宋毓認得此刀,那是隻有倭人才會用的倭刀,因為倭刀……短小精悍,短小精悍,短小精悍。
倭人來襲,見人就殺,一時間場面慌亂異常,哭喊聲,尖叫聲,怒吼聲,簡直就像人間煉獄。
然而宋毓卻看不到這樣場景,他只覺得埋葬腦海深處的記憶如同狂嘯般的海水襲來,他雙手抱住腦袋,血,那是血,就是血啊!
“殺!”
百夫長手持長戟衝入倭人中,揮長戟舞動,閃爍出道道銀光,三兩個倭人就被削成兩截。
大唐官兵三人一組結成三才陣衝入倭人中,那些沒有章法的倭人哪是訓練有素的大唐官兵的對手,但是倭人勝在人多,倭人著重砍殺大唐子民,遇見大唐官兵能避就避。
百夫長睚眥欲裂,雙眼登入銅鈴,怒吼震天,“你們這些混蛋。”
突然,一道銀光刺向百夫長的小腹,這是趁百夫長怒火攻心之際,想要一舉偷襲百夫長。
百夫長可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又豈是尋常莽夫,心想宵小之輩不自量力,只見百夫長將長戟回馬一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出擊。
偷襲百夫長的人心中輕嘆失誤了,瞬間停下身子,長戟貼著他的鼻翼插下去,他的腳踢在長戟上,順勢後退。
此人一襲黑衣站立在地上,臉上戴著狗頭面具,便是這群倭人的首領了,他微微笑道:“百夫長果然好手段,佩服,佩服。”
倭人首領和百夫長這一番交手,百夫長沒有防,而且他也來不及防,所以一戟之下,他打算以命換命,作為一名軍人,他早就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
可是倭人首領害怕了,他收手了,這次百夫長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