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出殯?這也太……太……”老七瞪著眼支吾了老半天,硬是沒把“晦氣”那兩個字說出口。
“看這人數,幾乎是整個村都出動了,這陣勢不簡單。”阿奎看著押送棺木的漫長隊伍,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怎麼看都不像出殯,既沒有人披麻戴孝,而且又是半夜抬棺,這可是大忌啊。”
“如果不是出殯,那這幫人半夜抬棺材幹嘛?”老七問。
“我怎麼知道?”阿奎白了老七一眼,似乎是嫌棄對方太羅嗦。“要不,咱跟上去看看。”
“可是,那位大爺說讓我們不要隨便走動……”年輕人有些猶豫。
“哎呀少爺,都什麼時候了?我現在啊越看這個村越覺得不對勁,如果真發現他們有問題,咱們也好趁這個機會跑路不是嗎?”老七哭喪著臉勸解著,看樣子是早就不打算在這裡多待下去了。
“這幫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我也不太放心,不如我先去探查,你們先留在這,如果一小時後我還沒回來,你們就趕緊走。”阿奎目送著逐漸遠去的隊伍,提出了建議。
“……不,我們別再分開了,要走一起走。”年輕人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拎起揹包說道。“一路上小心行事,如果情況不對我們立即逃跑。”
三人一合計,隨即立馬行動,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出殯隊伍”之後。
隊伍的行進速度並不快,藉著月光,三人看到了隊伍中混雜的男女老幼,果然是整個村都出動了,只不過詭異的是,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種木然地表情,襯著他們的蒼白面板,那種行屍走肉的樣子有如百鬼夜行;而人群中央那口醒目的青色棺木,則被端端正正地擺放在了一輛板車上,由幾個青壯男子緩緩推進著。
這是一口樣式古老的棺木,但體積足有普通棺材的三倍大,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還能看到棺木外鐫刻的複雜而又奇異的花紋,只是令人感到詭異的是,棺材的棺蓋周圍貼著密密麻麻的黃紙符咒,像是封印著棺木裡的什麼東西似的。
“那個……你們覺不覺得,那口棺材的蓋子……好像在動?”老七盯著那口巨大的青色棺木,遲疑地說道。
“你眼花了吧?被封死的棺材裡怎麼可能有活物?”
阿奎鄙視地白了老七一眼,但心中也並非毫無困惑,至少從這棺材的體積和樣式來看,這絕不是普通的棺材,而棺材周圍所貼的那些符咒更是讓人心裡發怵。正當他胡思亂想之時,卻瞥見了一旁的年輕少爺臉色微微變了變,阿奎連忙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正看見這支一路行進至樹林邊緣的“出殯”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三人緊張了起來,連忙俯身躲進旁邊的灌木叢中藏好,生怕被人發現;而那支隊伍中的村民則似乎也並沒有察覺他們的跟蹤,隊伍一停後,便自行散開,規規矩矩地排成了兩列,至於中央的數個壯丁則繼續推著那口青色棺木,穿過人群,將棺木小心翼翼地抬到樹林邊緣一處高高的泥臺之上。
“他們……到底要幹嘛吶?那架勢也不像是要封館入土啊……”老七嘀咕道。
“而且看那泥臺的造型,怎麼感覺像是個祭臺?”阿奎小聲說道。
“有誰會用棺材祭祀的啊?而且還是大半夜……哎喲,我覺得搞不好這村裡的人在搞什麼邪教儀式……”
老七嘖嘖嘴,還打算再說些什麼,卻見阿奎忽然打了個噤聲手勢,三人再次緊張地朝泥臺望去,正瞧見一個瘦小的老頭從人群中走出,慢慢登上泥臺的階梯,朝著上面擺放的棺木走去。
月光穿過樹林邊緣斑駁的樹叢,籠罩著老頭的周身,將其慘白的面龐和上面那條猙獰的刀疤顯露無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將三人帶來村莊的黃大爺。
只見黃大爺拎著一柄黑色長劍,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口青色棺木,而令三人感到驚恐的是,隨著黃大爺的步步逼近,他們清晰地看到了泥臺上的棺木微微震動了起來,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正抗擊著棺蓋的封印,試圖破棺而出。
“那……那棺材真的在動!”老七無法淡定了。“該不會……真的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這裡面真的有‘粽子’吧?”
“粽子你個大頭鬼啊!殭屍片看多了吧?給我小聲點……”阿奎忙不迭地捂上老七的嘴,生怕對方嚷嚷著把人引過來。
“可是……唔……”老七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緊接著他忽然兩眼一瞪,視線死死鎖在了泥臺上的老頭身上,他慢慢伸出手,顫抖著指向前方,阿奎和年輕人見狀轉頭望去,卻看到了一幕令他們永生難忘的場面。
他們看到了那個有如死人般蒼白的老頭,突然圍著棺木跳起了詭異的舞步,口中似乎唸唸有詞,片刻之後他猛地揮起手中的黑劍,將其攔腰插入巨大的青色棺材之中。
『吼喔喔——!!』
而隨著黑劍的沒入,棺木開始劇烈震動,與此同時一陣讓人心悸的巨吼聲從棺木中悚然傳出,在黑暗的樹林中久久迴盪。
三人目瞪口呆,但更令他們驚恐的還在後面,只見那黃大爺在棺木的震動漸漸平息後,徑直抽出了黑劍,而黑劍一抽出,三人便看見一股濃稠的黑色液體從棺木被劍刺穿的缺口上汩汩流出,此時那些原本如行屍走肉的村民們見狀突然像靈魂附體一般,爭先恐後地撲上泥臺,伸手接著那從棺材中流出的黑色液體就往口中灌。
“他、他們這是在……唔額——!!”
見到如此噁心的情形,老七再也忍不住了,一扭頭嘔吐了起來,另兩位也是強忍著胃中的翻江倒海,連連向後退去,但卻一個沒留神被石頭絆了一記,雙雙倒在了地上。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