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既然連我都能困住,那想必不是普通的妖魔法術,問題恐怕並不是出在巖道里,而是在那座『魔神殿』遺址之中。”
饕餮慢慢走到溶洞口,注視著洞內再次“迴歸”的殘破遺址,最終將視線移向了溶洞底部那座高聳的石臺,眼神微微一凜。
“石臺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走,去看看。”
說完,饕餮便風衣一甩,再次踏入了炙熱的溶洞之中,而姜爻也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
『轟隆……轟隆……』
地底奔騰的岩漿不斷從愈加密集的地面縫隙中迸發而出,飛濺的熔岩破壞著殿內的殘垣,也將溶洞內的溫度持續推高。姜爻強忍著胸口的不適感,跟著饕餮沿著石階,朝著石臺頂部那尊倒下的巨大石像爬去,不消片刻,兩人便站在了高聳的石臺頂部。
“這、這些是……!”
一見到石臺頂部的景象,姜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寬廣的石臺上密密麻麻堆著大大小小的枯骨殘骸,圍繞在倒下的蚩尤石像四周;石臺表面上則密佈著一些猩紅色的詭譎紋路,以石像為中心擴充套件至整座石臺表面,看上去像是某種奇異的法陣一般,令姜爻心中陡然湧起一股焦躁與不安。
“『妖蠱陣』……?”饕餮盯著石臺上那片詭異的法陣,眉頭漸漸鎖起。他轉過身,從石臺邊緣俯視整個溶洞,很快便發現在那道道熔岩裂縫中,某些似有若無的紅色能量正沿著橙光逐漸擴散,朝著溶洞外陣陣襲去。
“原來如此……看來那傢伙從一開始就計算好了啊……”
饕餮低語著,似乎已經覺察到問題所在,而此番話語中所透露的資訊顯然也吸引了姜爻的注意。
“你剛才說……這法陣是『妖蠱陣』?”姜爻詫異道。“難不成,這地方是煉製那隻蜈蚣怪的地方?”
“八九不離十。”饕餮伸手指了指石臺上的殘骸,說道。“這些都是低階妖的枯骨,它們都是被束縛在這『妖蠱陣』中被迫互相吞噬,最終誕生唯一一個‘倖存者’,即我們所見的那隻蜈蚣『妖蠱』。”
“難怪傳聞中闖入‘禁地’的生物全都有去無回,原來所謂的『惡魔』是這個法陣……”姜爻皺著眉,緩緩說道。
“不止這點,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座『妖蠱陣』還在執行著。”饕餮忽然插了一句。
“還在執行?”姜爻聞言一驚,抬頭看向饕餮。“那也就是說,這個法陣還在進行『妖蠱』的煉製??”
“沒錯。”饕餮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姜爻,說道。“而且『妖蠱陣』一旦執行,被陷入法陣中的生物便無法從法陣中逃脫,直至陣中的生物相互殘殺,最終決出唯一的‘存活者’,法陣方可解開。”
“你……你的意思是……!?”姜爻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低頭看向腳下的法陣,赫然發現法陣的紋路中竟然流動著點點妖異的微光。
“難不成,我們兩個現在已經陷入了『妖蠱陣』……被當成了煉製『妖蠱』的素材??”
“是的,這也是我們自始至終無法離開這片區域的原因。”饕餮平靜地說著,再次看向下方從地面中漂浮而上的紅色能量。
“這個『妖蠱陣』被改良過了,範圍已經透過法力輻射,擴散到了整片地下巖道。也就是說,從我們掉入這片山體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落入了『妖蠱陣』的束縛範圍。”
“所以說……那個‘吳老六’當時就是為了讓我們掉入這片『妖蠱陣』,才步步為營,設計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姜爻臉色鐵青,心中懊悔不已,因為先前自己的錯誤判斷不但使自己身陷囹圄,還連累饕餮也陷入如此絕境,這讓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捱與愧疚。
“那……那我們有沒有辦法破壞掉『妖蠱陣』呢?只要法陣被破壞,應該就能出去了吧?”姜爻再次焦急地追問著,比起無用的懊悔,他更希望自己能做到亡羊補牢,只是饕餮的回答卻再次給他潑了盆冷水。
“很遺憾,『妖蠱陣』和普通法陣不同,除非施術者自己停下,不然只能等到陣中的存活者只剩一個時,才能解除。”
饕餮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身後那尊倒下的蚩尤石像。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石像那張破碎的臉顯得格外猙獰可怖,而饕餮的表情則掩藏在石像投下的陰影之下,晦暗不明。
“如今這種情況,讓施術者自己停下幾乎不可能,所以想要離開這裡的話,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饕餮說著,慢慢回過頭,赤色的雙眸在黑暗中散發著某種危險的光芒。
“也就是說,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