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門口?不說話不開門。”竇昕唯靠近大門,聽見對方沒有說話,立即把門反鎖上了。
依稀記得小時候,太平鎮上流傳著一些奇怪的故事:天黑之前,一定要儘早回家。如果有人躲著不讓你看見,問任何問題一定不要回答。
印象中,小時候發生過幾次同學走丟,大人喝醉,第二天卻在山上被發現的怪事。曾經聽馬路旁賣糖人串的老爺爺說過,就是因為經常發生這類事,所以曾經村子裡在找到人的位置,修了一座廟。
從那以後,怪事似乎少了一些。
但這些年,教育的普及,城鎮的建設發展,當村子變成了鎮子,瓦房也變成了獨棟小樓。很多村子的土地廟都被拆了個光,很多老東西慢慢的淡出視線,直到再也想不起來。
淡出,真的等於消失嗎?
藏起來,難道就等於不存在?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竇昕唯突然開始害怕。她開啟貓眼,小心翼翼地偷窺,卻見門口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漆黑女人,連面孔也看不清。
門外的燈,不知為何熄滅了。竇昕唯只發現女人的腦袋一動,心臟開始瘋狂的跳動,驚慌失措之下絆到拖鞋一屁股坐在地上,卻見到一把長長的鋼筋,直接插穿了貓眼。
鋼筋之上滿是黏稠汙穢的黑血,還凝結著不知名動物的毛髮和碎片。
報警,一定要趕快報警!門口竟然有個瘋子!
竇昕唯不斷的後退,掏出電話正在撥通,門口的鋼筋緩緩掉在了地上,一隻充滿血絲的眼球出現在貓眼的位置,嚇得竇昕唯忍不住尖叫。
“是警察叔叔嗎!”竇昕唯聽見一大股電流雜音從手機上傳來,慌亂之下掛掉了電話。
她往房間深處跑去,那個恐怖的怪女人又出現在視窗。
竇昕唯匍匐在地上,靠近窗臺,拉上窗簾,可窗簾上卻沒有人影。
狐疑地揭開窗簾,竇昕唯和女人的臉,隔著一層不到1厘米的玻璃。
尖叫響起,獸面小石頭再度發出餘溫,漆黑女人卻在此時忽然露出了五官。像是一名塗滿海底泥面膜的女人,一捧水衝得乾乾淨淨。
她明顯愣了幾秒,在竇昕唯嚇得快要崩潰的時候,隨之不見蹤影。
一切恢復寂靜,連隔壁叔叔家的狗也沒有叫。
竇昕唯開始後悔,她擔心姐姐這麼晚了出去找大黑,真的會遇上意外。
更加令竇昕唯奇怪的是,懷裡的獸面小石頭不再溫暖,反而散發著刺骨的寒意。那感覺,就像有一塊冰疙瘩黏在了身上,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溫暖,全都會被吸走,連面板都被凍得失去知覺。
竇昕唯把它藏了起來,瑟瑟發抖地縮在被子裡,累到昏迷,嚇到清醒。
時間在迷迷糊糊之中流逝,竇昕唯根本不記得她是否睡著了。
直到天亮,姐姐也沒有回家。
幸運的是,電話可以撥通了。
當地派出所說不滿24小時不給報失蹤,茫然失措之下,竇昕唯只能撥通了其他地方的報警號碼。
老李的電話響起,隨後和竇昕唯有過接觸的朱醫生知道了這件事。
正準備和趙文嵐去見唐教授,詢問“案件細節”的許雲歌,作為昨日接觸過竇昕唯的人員,很不巧地也得知了這一切。
“你們先查著,我這頭還有事要做。”許雲歌沒有透露自己的行蹤,只是對小女孩的說辭感到驚訝。
就她身上發生的怪事,還有投石問路導致大黑死亡(失蹤?)的細節,和恐怖都市傳說的套路幾乎如出一轍。只是欺詐性更強,雖然成功讓她解除了疑似鬼打牆的迷路狀態,卻差點收走兩條命。
是綁架王寶芝的那個人做的嗎?老李說面貌拍攝還原提取對比,已經在縮小可疑物件的範圍,最遲今天中午就能縮小到10人範圍內。
許雲歌故意提起陌生男子可能不是本地人,人販子和綁架團伙行跡詭秘,地鐵、巴士、動車等乘坐記錄方面可能會有破綻(畢竟傳送過來,行程破綻最為明顯),但也說不好對方有其他準備。
“先是她的狗救了王寶芝,再是她是狗破壞了蒙面男人的計劃,之後又是她的狗救了她。如果我是想對她下手的惡鬼,只怕恨不得立即弄死這條三番五次搞破壞的狗。敵人可能不弱,但也不會很強,否則遇到一條能夠護主的黑狗,也不至於連續失手這麼多次!”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恐怖都市傳說簡直像是活物一般,哪怕對方原本沒有索取詛咒,它似乎也會讓越來越多的無辜者捲入其中。”
“王寶芝和唐教授,當初真的沒問題嗎?前者差點被折騰到精神錯亂,後者身上就帶著一道詛咒,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望著教室職工樓的方向,許雲歌坐在趙文嵐的車裡,重新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