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芝手中緊緊攢著用便籤紙包裹的許願幣,疲憊地搖了搖頭:“我還是想不起來,好像那一切只是一場夢一樣。我只記得我去過山神廟,有一塊石板,走下去是一條山洞,很長很黑,別的暫時想不起來。”
許雲歌又對王寶芝試探性地講起更多詛咒細節,無奈一無所獲,竇先童盯著王寶芝不知在想些什麼,也許他在思考自己女兒的下落?
朱醫生在外頭敲門,讓許雲歌不得不出去應答。
朱羽霞第一次見到許雲歌正顏,也是略感驚訝:“你好,許大偵探,這一回沒看見你戴面具,你這人看起來可比裡面兩位還要憔悴啊。正好醫院裡有我前同事,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開幾味中藥調養一番?”
許雲歌有點不耐煩,又不好板著一張臉直接戴面具:“不必,我的情況我知道,有什麼事直接說。”
朱羽霞點點頭:“是這樣的,病人柳月盈,也就是竇昕唯的媽媽病情不太好需要輸血。竇昕唯才13歲,醫院沒料到柳月盈突然病情加重,應急血源不足,所以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人可以提供血源。”
“柳月盈的血型,稍微有些特殊。”
許雲歌眉毛一歪。血源?我這一身癌症,給你輸詛咒還差不多。要是有輪迴石在手,一道死裡逃生詛咒種下去,不受傷你一輩子都死不了。只不過以後會不會變成殭屍凍屍,那就不是許雲歌能預測的事情了。
“竇夢遙應該是最佳人選,作為直系親屬她應該也有大學生獻血記錄,可惜她現在失蹤。雖說醫院不會那麼迂腐,真快死人了還揪著13歲的年齡問題不放,可她年紀太小,貿然獻血輸血會有很多問題。”
“而且,我也怕柳月盈醒來,發現是小女兒在輸血,胡思亂想知道一些事情。很多病人就是靠一股意志力在堅持支撐的,一旦精神垮了,病情惡化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希望能幫到她。”
許雲歌搖搖頭:“因果關係一環扣一環,沒有不斷圓謊就會一點點穿幫。要是竇夢遙找不回來,她痊癒出院早晚會知道。四五十歲的人了,不惑知命,再傻的人也知道這一生自己過得怎麼樣。你能隨便編出個故事騙到她,那才奇了怪了。”
朱羽霞點點頭,表情有些不忍:“也對,人生有些事就是沒辦法。”
又見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醫生走來,朱羽霞看到男人,表情微變。拿起提包匆忙道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醫生走到許雲歌身邊,故作關心地看了兩樣,目光卻在許雲歌臉上停留許久。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許雲歌,可是又沒有什麼印象。
男醫生沒有說什麼,握著保溫杯消失在醫院走廊盡頭。
許雲歌又得到一點線索,山神廟下應該有山洞密道,正打算回去調查時,卻聽見病房裡傳來反鎖的聲響,緊接著傳來王寶芝的驚呼。
“裡面發生了什麼!”老李等人剛要換班,聽到動靜立馬將門踹開。
砰的一聲,病房內漆黑一片,開啟燈時,竇先童居然綁住了王寶芝,整個人從窗外跳了出去。王家父母見狀,兩個人當場崩潰。
“竇先童,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路追上去,竇先童揹著個人卻健步如飛,只能聽見他口中唸唸有詞:“人販子,人販子,我的孽債,沒錯沒錯,終於對上了!我終於明白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只要把孽債還清,我就徹底自由了!”
“媽的,這老小子怎麼跑這麼快!留個眼線,其餘人我們上車追!”老李等一看速度不對,馬上分人行動。一想到再往夜裡混,自己又只能叫車行動,許雲歌乾脆趁勢混到車上,開始分析問題所在。
“竇先童這老混球是瘋了嗎?早知道他精神有問題,怎麼也不會把他和王寶芝放在一個病房裡啊!”老李氣急敗壞,被劫匪在眼皮子底下把人質綁走,這放單位裡不僅是全體失職,傳出去更是奇恥大辱。
許雲歌面色淡定,他感到真相愈發接近:“別慌,我有九成把握竇先童應該是去太平鎮,有沒有人接應也難說。王寶芝太脆弱,貿然圍堵則是逼他殺了人質,我們不必追著他繞路,直接去太平鎮埋伏就好。”
老李急的不斷抓頭,一聽許雲歌說的靠譜,對比自己的辦案經驗之後馬上贊成:“有道理,就按你說的搞。我再打個電話叫個支援,給當地蹲守人員說一聲,你能推測他的逃跑路線嗎?”
許雲歌皺起眉頭:“這就難說了,不過他去廢棄果汁工廠的可能性比較高,去山神廟廢墟也有可能,搞不好也會去商業街廣場。我沒有太多把握,你們人手足夠嗎?”
老李十分不爽又無可奈何:“我們本來只想抓住那3個嫌疑犯,不可能大張旗鼓全面入駐安排太多人,免得引起嫌犯警覺。可現在又是晚上,突然要我們覆蓋這麼大的3個點位,沒有準備是不可能的。”
許雲歌主意已定,既然竇先童已經想清楚他的孽債,追溯到了孽緣形成的源頭。胡小玉的信物詛咒裡,也有一道孽緣,兩者終於不謀而合,那麼恐怖傳說應該很快就會浮出水面,真相距離許雲歌越來越近。
這可能是自己獲取輪迴石的大好機會,也是受詛咒者們的動手契機。
哪怕補充體能,只能讓他再多活幾個月,許雲歌也願意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