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去參加《華夏新歌聲》的錄製張偉並未直接給出答案,因為他要徵詢一下張詩嵐的意見。
拿出電話剛要給張詩嵐打過去的時候,張偉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兒,他發現自己現在已經開始身不由己了,這個發現讓他很不舒服,於是這個電話始終沒有撥出去,他在思考現在自己所追尋的生活方式是否是一種作繭自縛的過程,使自己正在快速的失去那種比較簡單的生活方式,又或者說是正在喪失掉自己的一種自由。
劉媛媛剛剛拍完了一個鏡頭,導演讓放飯午休,她裹著軍大衣回到休息區域,看到張偉一個人拿著手機在發呆,不由瞄了一眼手機,然後問道:“張偉,你怎麼了?”
“沒什麼,剛剛姑蘇衛視的劉導打電話過來,說是《華夏新歌聲》可能要重錄,所以想我這兩天能過去一趟,重新簽署一個合同,在三月中旬參加在鳥巢重錄的總決賽,我擔心會跟拍戲的時間衝突,所以想著給詩嵐打個電話,問問四月份的行程安排。”張偉並未吐露自己的心事。
劉媛媛坐到椅子上,從助理手中接過了一雙棉拖鞋,邊換邊說:“三月中旬應該問題不大,《奇門2》現在除了男女主角和男二號以及三個重要配角定下來了,其它的演員都還沒影呢,而且還需要協調幾個影視拍攝地的租借工作,搭建建築物,提前安排一些道具等等,正式開機至少也得四月初了,只要你那個比賽不超過十天,你完全可以答應。”
“嗯,那我等會兒去給劉導回個電話,也給詩嵐打個電話讓她記錄一下行程。”張偉點了點頭,但興致仍然不高。
劉媛媛的生活助理給劉媛媛和張偉送來兩份盒飯,倆人吃飯的時候,張偉突然問道:“媛姐,你說像你這樣整天飛來飛去,行程安排的這麼緊湊,每天都在工作,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很累?”
“當然了,不過誰叫我喜歡這行呢。”
張偉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被束縛,感覺很不自由?”
劉媛媛聽見張偉問的認真,便抬頭看了張偉一眼,隨即笑道:“怎麼,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開始不由自主了,所以感覺被什麼束縛了一樣?”
“嗯,確實有點。”
“這很正常,不管我在當殺手的時候,還是開始演戲的時候,都有過這種感覺,尤其在做殺手的時候,那種朝不保夕,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日子裡,這種感覺最為強烈。那時候我就在想,什麼時候等我賺夠了功勳提升到高層的時候,我就自由了,再也不必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兒。我的運氣不錯,最終如願以償的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過當我真的開始追逐自己夢想的時候,卻發現一切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有無數的人想要上位,有許多的競爭關係,還有什麼潛規則,資方制定任務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麻煩在等著你,最初的一年,我很不適應,覺得當一個明星甚至比做殺手還要累,好在我挺過來了,而且藉由以前積累的資金還有‘塔羅’的背景,讓我得以站在這個圈子的上層來避免掉一些麻煩。我覺得吧,人既然選擇了一件事情去做,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阻力在影響你,迫使你屈從,想要將這些阻力全部消除掉是不可能的,只有不斷的讓自己變強,成為規則的制定者,才可以規避掉許多的束縛。
你再看看,這世間哪有什麼真正的自由,就連標榜自由與人權的星條國也有這樣那樣的限制。往小了說,世俗的倫理道德和國家的法律法規不都是一種約束嗎?往大了說,感情的羈絆和自身的慾望這些東西,不也是一種必須要揹負的重擔嗎。所以說,除非你願意隱居在深山老林,不再關心世事,無慾無求,才可能達到心靈上的真正自由。
呼,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你可別嫌我煩,我也是有感而發。”劉媛媛似乎對此有許多的感觸,所以就說了一番肺腑之言。
張偉聽了這番話,也很有觸動,對劉媛媛講出的這番道理有一部分很認同。
今天早晨劉媛媛四點多就起了床,因為有一幕場景是要在日出時分拍攝的,所以需要早起。片場在一座山中的寺廟內,午後的陽光正好,也沒有什麼風,劉媛媛裹著軍大衣,坐在椅子上開始打盹,張偉見狀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片區域,來到邊緣處,拿出電話聯絡張詩嵐,把劉導打來電話的事兒說了一下,並說明了《奇門2》開機的時間,讓張詩嵐幫忙定明天一早的機票,再安排個車來接自己。因為片場在一個偏僻的縣城邊上,所以今晚他要趕到省城去過夜,這樣才能明天一早準時出發。
給張詩嵐打完電話,張偉又聯絡了劉導,表示自己可以參加三月中旬的決賽重錄,明天就回趕到姑蘇去。劉導聽到張偉這邊答應下來,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張偉原本是冠軍,如果他不來,臺裡和贊助商勢必要重新安排人選,到時候張偉那位光電的姐姐要是再弄出點動靜來,他這個節目今年能不能播都不好說了。現在張偉打來電話說能參與進來,那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同時劉宇也在內心感慨,這背後有人就是好啊,想想張偉踏入這個圈子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但現在都開始接拍電影電視劇了,速度真快啊,別人都是唱而優則演或演而優則唱,張偉倒好,唱歌還沒弄出個明堂,就開始在影視圈裡面折騰了,看這個架勢很可能是影、視、歌三棲同步發展,看來張偉的背景可不是姑蘇廣電一個陶靜秋那麼簡單。
電話那頭劉宇的感慨張偉絲毫不知,此刻他已經帶著張詩嵐和新助理李茉坐上前往省城的高鐵,今夜會在機場旁的酒店裡過夜。
這會兒的張偉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正在接聽“浣熊網直播平臺”的電話,前段時間,張偉要參加姑蘇衛視的節目錄制,所以向“浣熊網”請了一週的假,後來有因為要參加《華夏新歌聲》的錄製加之很快要過年,張偉只好又向“浣熊網”請了一個半月的假,後天就是假期結束的時間,“浣熊網”業務部的副總監何俊打電話過來提醒張偉後天無論如何都要開播了。
“浣熊網”知道張偉要參加節目,前後兩次批假,在張偉沒有直播的日子裡,人家從來沒有催促或為難,所以這時候張偉也不好拒絕何俊要求張偉開播的要求。但張偉身邊的張詩嵐一直給張偉使眼色,要求他不要答應對方,張偉只好跟何俊表示,對此自己要跟經紀人商量一下,稍後給何俊回話。
結束通話電話,張詩嵐直接道:“張偉,這事兒你可別亂來,我知道你性格,不好意思拒絕‘浣熊網’的要求,但你現在也得想想,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有些事兒不能亂來。咱們先不說等你參加的節目和電影、電視劇播出後你的身價,你我都不是在乎金錢的人,所以無所謂,但你要考慮清楚,一旦你繼續在網上直播,那麼今後很有可能會被娛樂圈的主流認為是主播出身,那樣的話,對你將來的發展很不利,所以我給你的建議就是找人跟‘浣熊網’和平解約,你的那個合同我看過,如果你違約的話,需要賠償對方一百萬對吧,咱們可以多賠償一倍,這件事兒不用你出面,我親自去跟對方談,怎麼樣?”
張偉皺著眉頭不說話,這其實就是一種表態。
聰明如張詩嵐這樣的人,自然明白張偉的態度和意思,如果是作為朋友的角度,張詩嵐也許不會過多的干涉張偉做決定,但她現在是張偉的經紀人,那就必須要從長遠的發展角度去思考問題,有些話他不得不說。
其實張偉也知道,張詩嵐的話是為他考慮,可是讓他違背自己的承諾,而且是白紙黑字的承諾,他真的做不到。張偉在家庭裡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兒一諾重如山”,所以對於自己承諾的事情,讓他反悔這很難辦到,況且一直以來,浣熊網並沒有對他有所責難,從最開始談合同到後來張偉請假時,對方都給與了最大限度的寬容,甚至都有些違背了“浣熊網”的一些規定,對方做到這種程度,如果自己這時候毀約,未免有點太不地道,說嚴重點,那就是對善意的一種踐踏。
張詩嵐看張偉對自己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便又說道:“張偉,如果你覺得你現在毀約是一種背叛,那你就錯了,‘浣熊網’最初會找你簽約,無非是他們的高層看好你的潛力,這是一種商業行為,只不過你發展的速度和機遇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你要理智的看待這個問題,而不是感性的去做出判斷。你信不信,如果讓浣熊網知道你拿了《華夏新歌聲》的冠軍,而且馬上要參演徐可導演的《奇門2》,他們會馬上付出更大的代價來留住你在‘浣熊網’。”
本來張偉還有些為難,但經過張詩嵐這麼一說,張偉內心反倒做出了決斷,便對張詩嵐說道:“嵐姐,道理我都懂,可不管怎麼說,我簽約‘浣熊直播’以來,人家從來沒有為難過我吧,這一點我自己心裡最清楚。既然如此,甭管他們這麼做是出於商業目的,還是有什麼其它的打算,我通通都不管,我只任一條,人家沒有先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我就不能對不起人家。哦,總不能說因為我馬上要紅了,或者要成巨星了,我就翻臉不認人吧,如果成名的代價是這樣的話,那我寧可不要去繼續演戲和唱歌了,因為即使我有所成就,我自己也會看不起我自己。這事兒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繼續按照跟‘浣熊直播’籤的合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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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晚了點,剛到家。
感謝“小貓的冤魂”打賞和月票,我尋思著回頭有機會得請你吃頓飯,要不然我都覺得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