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在手術室內治療,但其實這個治療過程根本就不動刀什麼的,甚至連麻藥都不用打,不過為了不嚇到高自力,張偉還是讓醫護人員給高自力餵了了一片安眠藥,使他進入睡眠狀態,畢竟這個過程中要從他身體里弄出兩條兩米多長蟲子來,恐怕任誰看到從自己鼻子里弄出蟲子來恐怕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看著熟睡的高自力,龍婆婆用已經制作好的“鎮蠱湯”擦拭著高自力的前胸。在手術檯燈光的照耀下,三人果然在高自力胸前的中庭穴處看到了一個紅點和一條很短的紅線。紅點很小,只有針尖兒大小,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到,那條紅線也很細,如同一根蠶絲般,由中庭穴處紅點向左上方神封穴延伸,這條紅線約莫有兩厘米長,距離神封穴還有三四厘米的樣子。
龍婆婆看完了紅點和紅線的情況,給高自力把了把脈,翻看了高自力的舌苔和眼睛,開口道:“看來還不算晚,身體所有臟器和器官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根據‘纏魂絲’來看,這個蠱蟲還在幼生期,只是剛剛發作,小張,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好的。”張偉答應一聲,打算按照以前的方法來“勾引”蠱蟲。他將一根手指輕觸高自力的鼻尖,釋放“生命饋贈”,將其中的魔法力量聚為一點,作用於高自力的鼻腔內部,想以此來替代“針蠱”的作用,吸引“纏魂絲蠱”。不過張偉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他在這麼執行之後,高自力體內的“纏魂絲蠱”卻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五分鐘過去了,張偉不斷的加大“生命饋贈”的釋放量,但“纏魂絲蠱”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這讓被白老和龍婆婆盯著的張偉有點尷尬。
“怎麼?不行嗎?”白老感覺到張偉表情上出現的尷尬,開口問道。
張偉看自己的這個辦法行不通,只好散掉了魔法,不好意思的說道:“看來我把事情想簡單了,龍婆婆,請問這個‘針蠱’置於鼻腔內就能引得‘纏魂絲蠱’離開中蠱者肺部的原理是什麼?”
龍婆婆想了想道:“這個‘針蠱’老婆子我也沒有接觸過,不過根據《萬蠱經》記載,良性的針蠱是十二種基蠱之一,簡單的來說,針蠱是一種最初始的蠱蟲形態,本身的各種能力都很弱,作用於人體起到的主要效果就是渾身如同針扎般疼痛,可以用來刺激一些感覺遲鈍的病痛,也可用來懲戒一些人,讓人感受萬針刺身之痛。不過對於蠱師來說,基蠱的作用主要還是用來培養出強大的蠱蟲,針蠱作為基蠱之一可以促使多種蠱蟲進化,比如有的蠱師培養針蠱就是因為針蠱是萬蠱之王‘金蠶蠱’進化的食物之一。所以我估計,將針蠱置於中蠱者鼻腔內,它特有的氣味會透過中蠱者的呼吸達到肺部,而‘纏魂絲蠱’則可以感受到這種氣味,為了進化,它會離開肺部,來吞噬針蠱。”
“這樣麼……如果是氣味的話那可就糟了,生命饋贈的魔法力量雖然可以吸引蠱蟲,但肯定不會有什麼味道,只是一種單純的力量。”張偉雙眉一皺,心裡尋思開來。
看到張偉表情凝重,白老問道:“小張,是不是你的手段不那麼好用?”
張偉想了片刻,開口道:“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不過這個辦法可能會對高總造成一定的損傷,有點冒險。”
龍婆婆聞言說道:“祛蠱本來就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兒,現在這人的情況就好像是惡性腫瘤一樣,你不實施切除手術,他肯定要死,如果冒險實施切除手術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你先試試吧,盡力就好。”
龍婆婆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兒,所以比張偉看得開,毒蠱本來就是天下間比較詭異的一種毒,治療起來當然風險大,就算是她這個經驗老道的苗醫在面對一些兇險毒蠱時,也不敢說百分百就能祛除毒蠱,只能每次都盡力而為。
“好吧,那我就試試。”張偉猶豫一下,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嘗試一下。
還是“生命饋贈”,但這次張偉是施展在高自力胸口,而且面積大了不少。這次兩條蠱蟲有了反應,都開始吸收魔法中那股治癒之力,張偉漸漸的將魔法範圍縮小,兩條“纏魂絲蠱”還想繼續吸收治癒之力,就緩慢的挪動著蟲體的一頭,沿著高自力肺部的細支氣管向支氣管移動。
不知不覺間手術室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張偉已經成功的把魔法範圍由一個乒乓球拍的面積縮小到一個乒乓球的面積,而且他正小心翼翼的把魔法匯聚之處移動到了高自力兩根鎖骨正中間。這個過程張偉並不敢移動過快,因為他發現這種“纏魂絲蠱”有點“懶”,如果自己將魔法有效範圍移動的稍快一點,兩隻蠱蟲也懶得追,便又縮回到肺部去,所以張偉只能一點點的勾引它倆。
漸漸的,張偉熟悉了兩隻蠱蟲的習性,他已經可以很好的把控魔法匯聚點的移動速度,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兩隻蠱蟲被治癒之力餵飽,再龜縮回肺部裡面,那他前面的工作就白費了。不過好在兩隻蠱蟲好像也是“大胃王”,不管吸收多少治癒之力,也好像沒夠似的,仍舊隨著魔法匯聚點來到了高自力的咽喉部位。
隨著兩隻蠱蟲源源不斷的吸收治癒之力,它們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首先一點就是它們蟲體的長度在增加,就這麼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它們的蟲體已經達到了三米長。還有,在高自力胸前的紅線也隨著兩隻蠱蟲變長正快速的延伸,已經到達了神封穴,開始筆直的向上繼續延伸。
在一旁觀看的白老和龍婆婆可不能向張偉一樣看到高自力身體內的情況,他們只能看到張偉的手從高自力雙肺之間,一點一點的向頭部移動,這個過程很慢很慢,好像張偉那隻手提著萬斤重物一般,移動困難。不過白老和龍婆婆也都不是一般人,多少猜出了張偉正用一種他們沒有見過的手法將高自力肺部的蠱蟲引出,所以看到了高自力胸前那紅絲的變化,也沒有出聲驚擾張偉。
又過去了近一個小時,張偉的手終於來到了高自力的鼻樑部位,二老看到張偉的手掌緩緩合起,只留二指點在高自力的鼻尖處,然後張偉看了一眼龍婆婆,交換了一個眼神,並未說話。
龍婆婆微微點頭,從隨身木箱中取出了兩根烏色的小木棍,小木棍三寸來長,一頭尖銳如針,一頭彎彎曲曲呈螺旋狀。
將兩根烏色小木棍拿在手中,龍婆婆低聲對白浦心說道:“白先生,勞煩你將‘鎮蠱湯’端到中蠱者的臉頰旁。”
白浦心雖然一把年紀,但以前都是聽說祛蠱如何神秘,從未得見,今天終於可以看到如何祛蠱,心中不免也十分緊張,大氣都不敢喘,點了點頭,依言將“鎮蠱湯”端到了高自力的臉頰旁緊緊貼住,然後看向龍婆婆,見龍婆婆點頭,才穩住了雙手,睜大眼睛準備觀看接下來的一幕。
張偉看到二人已經準備好了,將雙指下移,微微離開高自力的面板。只見兩根青色的細線從高自力的兩個鼻孔之中慢慢的鑽了出來,向張偉手指方向緩慢向上移動。
龍婆婆看到兩條蠱蟲露頭,立刻出手如電,將兩根不知名的小木棍螺旋一端朝著兩隻蠱蟲襲去,在小木棍碰到蠱蟲的一瞬間,兩隻“纏魂絲蠱”彷彿也察覺到了風險,立刻向高自力的鼻孔內索去,但龍婆婆豈能放任它們逃走,雙手一抖,幾個迴旋,小木棍螺旋一端便將兩隻蠱蟲纏住。龍婆婆雙手向左側一扯,便要將兩隻“纏魂絲蠱”置於那碗“鎮蠱湯”之中。
兩隻“纏魂絲蠱”被纏住不得脫身,也不肯坐以待斃,立刻從蟲體上散發出一股淡藍色的氣體在空中瀰漫開來,張偉、白浦心和龍婆婆三人同時嗅到了一股甜香的氣味。
“閉氣!”龍婆婆見狀大喝一聲,手中不停,將左側鼻孔那隻“纏魂絲蠱”按進了“鎮蠱湯”中。
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兩件事,一件是左側鼻孔被拽出來那條“纏魂絲蠱”蟲體的淡藍色氣體停止了,而且這條“纏魂絲蠱”也慢慢放棄了掙扎,看來是“鎮蠱湯”起到了作用;另一件事,龍婆婆右手僵在了半空,沒能繼續把右側鼻孔拽出來的“纏魂絲蠱”置於“鎮蠱湯”中,使得這隻“纏魂絲蠱”釋放出了更多的淡藍色氣體。
隨著甜香的氣味更盛,張偉感覺到自己身體有點微麻,好像被微弱的電流過體一樣,不過這對他並不能構成什麼威脅,但龍婆婆和白浦心則有些不妙,二人已經身體打擺,隨時有可能會倒下。
張偉見狀趕忙一步來到龍婆婆和白浦心身旁,將二人扶住。
本來,龍婆婆感覺到身體發僵,手不停使喚時,雙眼已經黯淡,心知自己三人肯定是中了毒,此次祛蠱恐怕要功虧一簣,但沒想到張偉竟然還能動,急忙忍住身體的麻痺感,強行蹦出三個字:“快,蠱,湯!”
張偉立刻明白了龍婆婆的意思,伸手抓住龍婆婆的右手,將纏在小木棍上正在掙扎的“纏魂絲蠱”按到了“鎮蠱湯”中。
很快這隻“纏魂絲蠱”也停止了釋放淡藍色氣體,慢慢不動了。
張偉用身體撐住白浦心,伸出左手摟住白浦心肩膀,施展出“枯木逢春”,很快,白浦心便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充斥全身,身體的麻痺感立刻得到了緩解。
“小張,我沒事兒了,你快救龍醫生。”白浦心不再麻痺,便開口說道。
張偉鬆開白浦心肩頭,又用魔法將龍婆婆身上的毒素祛除。
龍婆婆的麻痺感一消,便開口讚道:“好神奇的力量,難怪你能剋制蠱毒,我想你能幫袁老祛除‘赤血蠱’用的也是這種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