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內容錄製結束後,節目組有專人把所有選手都集中在一起,又拍攝了一些花絮,包括獲勝感言,被淘汰之後的失望等等,所有拍攝計劃完成後,已經到了中午。
午飯張偉是和父母一起在影視基地的餐廳吃的,味道一般,菜也簡單,但因為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緣故,吃起來倒也有滋有味。下午的比賽沒有張偉,原本張偉還以為能陪著自己父母去姑蘇城的景點裡轉一圈,可卻被節目組告知,上午晉級的選手乃至被淘汰的選手都不能離場,必須配合下午的拍攝計劃。
雖然說現在所有的綜藝節目都是錄播,但所有的電視臺還是要營造出一種現場感,這種感覺播放給觀眾時最直觀的感覺,就好像是錄製過程是一直未中斷完成的。《華夏新歌聲》的選手們在上臺之前都是坐在導師身後的,如果有人離開,下午拍攝時一旦鏡頭切向導師,細心的觀眾就會發現人數不對,那就相當於穿幫,所以所有選手都被要求必須留下來進行下午的拍攝。
張偉這人脾氣或許有點不好,但是從來不會蠻不講理或仗勢欺人,既然參加了人家的節目,當然會服從人家的安排,於是便問了問自己父母的意思,看看他們是下午繼續看節目還是想去姑蘇城中的一些景點轉轉。
張永貴擺擺手道:“轉啥啊,木啥好轉嘞,淨花錢,俺們來這兒就是給你加加油鼓鼓氣,現在你比賽也贏了,俺們心事兒也了了,我跟恁媽還得上班,恁叔、恁姑還有恁舅家裡頭都一堆事兒,看見你有出息,俺們也就滿足了,剛剛俺們商量了一下,下午打算去火車站看看有木有今天晚上嘞票,要有票俺們就趕緊回去。”
張偉一聽這話那肯放人,急道:“這是弄啥嘞,剛來就走,那可不中,我還打算比賽完了帶你們去看看園林、夫子廟跟周圍的古鎮嘞,你們弄恁急咋嘞?”
“哎呀,你嘞孝心我跟恁媽都知道了,俺們跟這兒也待不住,家裡頭都一堆事兒嘞,俺們玩嘞也不安心,等啥時候有機會嘍再說吧。”
“小偉,恁爸說嘞對住嘞,等你啥時候成大明星嘍,在請俺們玩吧。現在眼看都年底啦,都忙忙嘞,你這兒都木啥事兒啦,俺們留這兒也木勁兒。”當媽媽的李娟也開口勸道。
張偉的大伯看張偉一臉不開心,開腔道:“中啦中啦,孩子一片心意,你看恁倆這是弄啥嘞,是這,恁倆留下,俺們先回,中不中?”
“不中!一塊來嘞就一塊回去,俺家裡頭也一堆事兒嘞,娟那學校還要搞年底工作總結,我那兒還有一堆賬要報,本來就忙嘞腳步沾地,那有時間玩。”張永貴立刻反駁了大哥的提議。
看到自己的父母都是去意已決,張偉也不好再強行挽留,於是不再勉強,就這麼跟家人在餐廳裡聊天說話,一直到了下午一點四十,工作人員開始吆喝錄製快開始了,讓所有學員去報道,張偉才跟父母告別,由張詩嵐送父母去火車站買高鐵票。送走了父母,張偉心裡有點離愁,其實他知道,父母是擔心他們留在這兒讓自己分心,天下哪有不向跟孩子長相廝守的父母,都是為了孩子好才迫不得已離開或遠離的。可這是沒辦法的事兒,現代這個社會,想要有所發展,大多數人都是從小地方往大地方去謀求上進,這就像雛鷹長大了遲早都要遠走高飛一樣,難以避免。
倘若現在讓張偉登臺表演,他一定會有點不在狀態,好在下午的比賽沒他什麼事兒,他只需要跟另外的選手坐在椅子上,當一個能鼓掌叫好的觀眾就好,最多是按照導演的要求,進行一些特別的動作和表情罷了。
下午的比賽仍舊激烈非常,選手們都不遺餘力的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高難度的歌曲,各種歌唱技巧,壓箱底兒的絕活都一一在舞臺上呈現出來。這些精彩紛呈的表演倒是沖淡了張偉不少愁緒,讓張偉學到了不少東西,也真心實意的為一些學員叫好。
八強賽完全結束後,所有學員和導師們一起在影視基地的餐廳聚餐,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有聚就有散,人生就是由無數的離別和再見組成的,聚餐過程中有歡笑也有淚水。人就是這樣一種容易受到情感羈絆的動物,有人相處幾年十幾年都不會產生什麼不可分離的感情,有的人只需要相處一兩天便覺得離別是一種痛苦。後來菡虹看現場的氣氛越來越低沉,便提議大家一起唱一首歌,然後全部學員們在一起合唱了一首《友誼天長地久》,在演唱的時候,不少女性的眼眶仍舊星星點點,但離別的那種愁緒卻減輕了不少,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二十八人中,魏成然和王婷婷是早就被勒令退出了的,後續補上來的兩位張偉沒有接觸過,據說是導師從百位淘汰選手中又找回來的佼佼者,其中一人竟然還順利的晉級八強了,不得不說此人運氣逆天。到這裡,二十人從此告別了這個舞臺,而剩下的八強則會在明天一早前往燕京,導師們會與他們每天最少四個小時呆在一起,然後共同創作或改編三首歌曲,一首作為八進四的PK歌曲,晉級的四人用第二首歌繼續PK,第三首則是決出前四名的排序,如果第一輪就被淘汰掉的人也沒關係,他們會有兩首告別歌曲,所以是每人都有機會唱出三首歌。
而且在節目展現上,說是每個導師都會自己出錢來安排自己戰隊的兩位選手,包括吃住、訓練、創作、樂器等等,實際上這錢當然還是節目組出,不過這樣的安排會顯得倒是與選手之間好像有了一種真正的師徒名分,這樣一來整個節目不僅會引得許多歌手們嚮往這個節目,也會讓看節目的人覺得這檔節目很有人情味,會使節目效果更好。
晚上聚完餐,張偉直接給張詩嵐打了電話,說明明天一早會坐飛機飛燕京,讓他和張詩梵趕緊訂機票,雖說張偉知道只要自己開口了,節目組肯定願意幫自己多出兩個人的機票錢,可張偉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不想借著陶姐的勢去沾這個便宜,這點錢他又不是出不起,何苦為了這點小便宜,讓人看輕了自己。
結束通話了張詩嵐的電話,張偉又跟父母取得了聯絡,二老和親戚們還都在火車上,預計晚上八點左右就能到到家,到時候在市裡面找個招待所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有公交車到鎮上。張偉有心讓父母住好一點的酒店,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知道,就算他說了,他的父母即便嘴上答應,最終還是會去住那些很便宜的招待所,二老已經勤儉了一輩子,怎麼可能因為兒子有了點錢就開始大手大腳。所以張偉跟父母聊了一會兒,叮囑他們一定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兒就打電話,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第三個電話張偉打給了陶靜秋,這個一心想要報答張偉的體制中人,而且似乎來歷不凡,想想看也知道,燕京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兒媳婦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這麼推測的話,陶靜秋的家世應該與老公家的家世相差不大,或許猶有過之,因為自古以來的政治聯姻,都會遵循門當戶對這個理念。
“小偉,我正想跟你打電話呢,你跟家人吃飯了嗎?我待會兒應該有時間,我請你和你家人一起吃個飯吧?”電話一接通,陶靜秋那清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張偉道:“陶姐,我爸媽已經走了。”
“啊?這麼快就走了,你怎麼不留他們多玩兩天,我這地主之誼都沒有盡到,多沒禮貌。”
“我留了,留不住,一看我早上進了八強,說什麼都要走,說是快年底了家裡家外的事情太多,非走不可,我也沒辦法。”
“哎喲,我今天可是太不像話了,既沒有招待你父母和家人,你晉級八強我也沒在現場。不過你放心,你四強戰的時候我爭取去燕京給你加油助威。”
這話出口,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人家陶靜秋主管姑蘇一省所有電視臺的節目、廣告、新聞的稽核工作,那是多大的工作量,竟然知道《華夏新歌聲》四強戰是在燕京錄製,這就表示人家一直在關注張偉的動向,這就是一種照顧了,張偉最近在張詩嵐的影響下,情商也有所提高,一下聽出了這話裡蘊藏的含義,立刻說道:“陶姐你這話可就太見外了,你對我的幫助已經很大了,這次要沒有你,我估計早就被電視臺那個什麼處長給趕出節目組了。”
“這我可不敢居功,你能走到這一步完全是靠你自己,我什麼也沒做,那位姓韓的處長公權私用本來就違反了我們系統內部的規定,電視臺不過是秉公辦理而已,既然是本職工作,那就當不得‘幫助’二字。”陶靜秋很是平淡的說道。
“對了,陶姐,我這次給你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下,明天一早我們整個節目組的人都要去燕京,我可能不能當面跟你告別。”
“沒事兒,你到了燕京安排後給我發個簡訊說一聲就行,既然叫你一聲弟弟,就不是外人,不用搞的那麼正式。我這也是剛剛到新的工作崗位,所以事情也比較多,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不用送,等我到了燕京安頓好了一定給陶姐彙報。”
給陶靜秋打完辭行的電話,張偉這次的姑蘇之旅算是告一段落,明天就要回到熟悉的燕京,張偉便想著跟兄弟們聚一下,也好長時間不見了,而且要說一下自己參加《華夏新歌聲》的事兒,要不然等節目播出了,另外那五個牲口非罵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