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的修為高過了方貴,相差足有一境!
可是方貴周身的道道氣機,相連起來,卻催枯拉朽般壓制住了帝尊。
而最關鍵的,則是他這一劍,才是知見院的真意。
太白九劍,第八劍!
方貴自身的第八劍……
於是在這無盡氣流翻轉的瞬間,帝尊身周湧動著的黑潮,便已開始節節暴碎,像是被殞落擊中的海面一面,濺起了滔天的浪花,也不知有多少海水,在這一瞬間被蒸乾,但更多的海水,則是在這狂暴力量的衝擊之下,遠遠的飛濺了出去,滾滾蕩蕩,湧向四面八方。
天地陷入一片狂亂之中。
……
……
而在這一刻,方貴自身,卻忽然現入了一種寧靜之中。
在他這一劍與帝尊那一刀相交,他的氣機與帝尊的氣機相撞之時,他自身也受到了極大的震盪,迷濛之間,彷彿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覺,便像是想起了某個夢境!
夢境無痕,醒來即忘。
但若在某一刻忽然又想了起來,卻會變得異常清晰。
他抬頭看時,便見這方天地,似乎已經變了,來到了一個寧靜而破敗的世界之中,像是大戰的殘墟,他孤身一人站在了這殘墟之上,抬頭看去,只能看到無盡的孤悽,他忍受著那無法衡量的壓抑感覺,低頭看去,就看到了自己身前三尺,盤坐著的一個年青人。
帝尊手持妖刀,插在了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妖刀已然破碎,上面滿是裂痕。
“不該如此的……”
帝尊抬頭看向了方貴,更重要的是,看向了方貴身後那方仙殿。
仙殿之中,正有一男一女兩個影子從門縫裡探頭探腦的向外看,男的躲在女的後面。
“我其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
帝尊的臉色似乎顯得很平靜,只是身影顯得非常的淡,他皺起眉頭,看向了方貴,目光非常的認真:“我沒想到世間還有你這樣的存在,所以……我其實輸的並不甘心……”
方貴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卻沒有開口說話。
“我出身並不很好,上路也很晚……”
帝尊的臉上,露出了些失落之色:“我沒有厲害的師承,也沒有天賜的機緣,就連我出生的霧島,也只是一個海上的小小部落,那時候我只是想吃頓飽飯,只是想不會因為一塊爛掉的番薯被人毆打,我覺得自己不比那些可以吃飽飯的孩子們差,所以我就去試明!”
“殺了幾個人之後,我有了修行的機會,但是我很擅長修行,也很用功去修行,於是我修為提升的很快,快到我發現自己在霧島已經沒有對手,甚至這個天下對手也不多,我那時候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證明了自己,畢竟,當初那些比我強的人,都已遠不如我……”
“可是我在這時候,卻知曉了路的存在,知曉了那些明明不如我的人,卻都有著通天蓋世的力量,我一世修行,居然還比不過他們,於是我心間不甘,我仍是要證明自己……”
“我入北域,設尊府,佈局四方,尋求著關於路的一切,只不過,我確實太晚了,無論是上一世的遺地,還是異寶,又或是那些完整的道藏,我都爭不過東土的人,南疆的人,西荒的人,所以我能搶到的,只有一些邊邊角角,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殘缺理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