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牙哼了一聲,對著朱豔茹道:“頭髮長見識短。遲早有一天,你會為自己今天的所為,悔恨終生。”
言罷,姬子牙一揮手,便帶著一臉慍色的焰兒和冰夷幼龍轉身離開了。
看到他們消失不見,朱豔茹摸起桌子上的時空納戒,顫抖著手撫摸著,當中還刻繪著自己與徐向北在熔岩流上一吻定情的畫面,當愛只能回想,朱豔茹芳心寸碎,情淚奔湧。
老婦走過去,掏出一塊手絹,放在朱豔茹的肩膀上道:“阿茹,不要哭,我們朱家的兒女,流血不流淚。”
從朱豔茹小時候起,老婦就是她至親之人,對她的性子當然也知根知底,雖然她平時一副煙視媚行,勢愛情如無物,可是內心中卻是很傳統專一的,這當中,一定隱藏著無可奈何的悲劇。
朱豔茹愣了下,與老婆婆對視了一眼,總算停止了哭泣,用手絹擦拭著眼淚:“嬤嬤,我真心喜歡他,我恨不得把心掏給他,可是我不可以這麼做。”
老婆婆撫摸著朱豔茹的長髮,低聲開口問道:“為何?”
朱豔茹一邊抽泣,一邊道:“我不可以說出來,可是我知道這麼做,對他是最好的愛護,我寧願自己一個人揹負一切……”
過了很久,朱豔茹才總算制止抽泣,這時候才瞥見了站在旁邊的男子,想到他剛才敢來摟自己,心中的悲痛,剎時找到了宣洩物件。
“你好大的膽,罰你去城南松林,劈一個月的柴!”
……
在五五開商貿同盟工會外,初雪漸漸飄落下來,告訴人們深秋已盡,凜冬將至。
徐向北站在那兒,隨雲天中的雪粉淋在自己額頭,好讓自己冷靜一些。
姬子牙按著徐向北的肩膀,開口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老姬,謝謝您。”徐向北對著姬子牙道個謝,看了看天際道,“一直承蒙你關照,大恩不言謝了,但是以後山高路遠,我們還是江湖分別吧,我,要去一個地方。”
看著萎靡如失去了魂魄徐向北,姬子牙心中嘆道:“溫柔鄉是英雄冢,兒女情長必然英雄氣短,離開這些女子,對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看老夫……”
徐向北點點頭,雙目終於湧現出一絲戰意。
姬子牙還要去解決自己的故友,徐向北沒再挽留,二人就此在這羊腸山路上別過。
冰夷幼龍和焰兒對視一眼,對徐向北的狀態不放心,提醒吊膽的尾隨保護。
初雪降臨後,飛洲大陸的氣溫是驟然進入冰天凍地的時節,四處都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可是徐向北沒停下來,一路向西,足足趕了幾天路,總算回到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所在。
圖霸帝國,通古斯橫嶺,熔岩煉獄,那是徐向北和朱豔茹一吻定情的地方。
默默地坐在那兒,看著山河大地中那最後一抹青翠消逝,覆蓋上白茫茫的冰雪,徐向北的心也幾乎停滯跳動。
徐向北一動不動,猶如萬世輪迴而過的老僧,眼神空洞。
冰夷幼龍和焰兒明白他此次承受的打擊之重,可是也沒什麼言語可以安慰,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衛在他身邊陪著他。
徐向北在坐忘峰盤膝冥想,幾乎一週不眠不休,天空的白雪灑落下來,把他的人也埋成一個雪人,而白雪中的黑髮,竟然也一夜變為銀白。
通古斯橫嶺內,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四處都飄灑著白茫茫的棉雪,真正做到了千里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境界。
焰兒跟在徐向北身邊時間最長,也是懂得他心思的,思考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上前去打破僵局。
焰兒走過去對著徐向北開口問道:“北哥,這裡與敘利爾雅神殿不遠,我們回宗族吧,我們三個一塊修煉突破,還要去救珀斯娜塔莎呢。”
敘利爾雅神殿?娜塔莎?
當初自己眼中的南疆一柱,現在早已成昨日黃花,雖然自己最後因為北落師門的關係,徹底背棄離開了敘利爾雅,可是在那兒的一段生活,終究是難忘。
在那兒,有兄弟、美酒、姐妹,有娜塔莎,留下的大多是溫馨回憶,沒爾虞我詐。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他卻是真的想時光停留在與娜塔莎等在敘利爾雅內彈奏琵琶的歲月,哪怕自己只是一個小弟子,那他也甘於平淡。
這時,在徐向北的身邊山崖下,一株初雪茯苓冒出了初雪茯苓芽,雖然才露出嫩綠的尖尖角,卻在這升級斷絕的通古斯橫嶺中,演繹出一段頑強不息的表演。
徐向北似有所悟,緩緩閉上眼眸,戰神意志啟動,把這尖尖角覆蓋在內。
初雪茯苓芽感受到了浩瀚的生命力,剎時抽枝展葉,發育得更堅強。
初雪茯苓芽雖還處於萌芽期,可是擁有一顧拼搏向上的衝勁,利用徐向北庇護的元氣,迎風滋長。
不到十分鐘,指甲蓋那麼大的一點嫩綠,終於發育成手掌大小的一團初雪茯苓,在這通古斯橫嶺中雖然看起來如空谷幽蘭,可更添仙氣。
徐向北笑了,笑聲響徹長空,迴響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