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北鬆開他,注視著鐵可樂的眼睛,不出聲,因為從鐵可樂的神情和話語裡,他能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惆悵,對方一定是沒有坦誠說出來。
不過既然是鐵可樂不想說,那徐向北對這種個人隱私也不好過多過問,所以徐向北也只好不提。
“來,我們先找個位置,喝一杯!”鐵可樂拽著徐向北,高興的就朝著小區對面的一家酒樓走去。
上了包間,點了幾盤醬牛肉,又叫來兩瓶漓泉啤酒,徐向北和鐵可樂一邊吃,一邊聊。
“如何?這些年還好嗎?”酒過三巡後,徐向北感受著文明世界的低度啤酒,暗道比飛洲大陸高度酒都甘醇,找個機會,對鐵可樂發問。
“好不到哪兒去,也壞不到哪兒去,湊合吧!”鐵可樂也把滿臉通紅的喝著小酒,但是他左手顯然運用不便,看起來有點笨拙。
鐵可樂抬起頭,道,“我有個有錢的老頭子,衣食無憂,平常沒事就去泡妞蹦迪,偶爾去老頭子公司上班坐幾天……對了,我還沒有問你呢,你幾年前離開江城後去哪了,怎麼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徐向北擠出一絲的微笑,他不是有意隱瞞,但是經歷太離奇,難道告訴舊友,自己去了其他時空位面?只好推說去海外留洋了幾年。
“你也不容易,來,樂哥我敬你一杯!”看見徐向北語氣吞吞吐吐,鐵可樂也沒過多追問,舉起酒杯。
徐向北碰杯以後,與他對飲,然後兩人漠然無語,突然桌上鐵可樂的電話響起來。
鐵可樂盯著螢幕看了看,眉宇間有點緊張,然後對著徐向北說聲不好意思,便連忙起身出去打電話。
徐向北好奇心被引發,他現在修為不俗,耳目靈通,不用刻意去聽,就聽到了鐵可樂躲在廁所裡的對話:“老闆,抱歉了…!”
“老闆,抱歉了?”徐向北的眉毛立馬皺起來。
剛剛鐵可樂說這會兒他在自己公司上班,可是這會兒他的這電話…
而且,鐵可樂的老爹,才是公司的老闆,鐵可樂身為人子,為啥會那麼惶恐的說出這種話?
還有那個計程車,鐵可樂之前在江城市時,常常開著自己的法拉利囂張的出行飈車,素有西環十三少的威名,這會兒居然坐計程車來見自己?
最後,兩人相聚為何挑選這普通的酒樓,鐵可樂以前一擲千金,出入都是高檔會所,這種中低端的酒樓他是正眼也不會看的,這次怎麼委屈自己?
不對勁,有問題!
鐵可樂,似乎生活得很窘迫?
徐向北何等人物,根據蜘絲馬跡,他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只是沒點破。
不久,鐵可樂又趕回來喝酒,坐回來後他眉宇間滿是愁容,強顏歡笑,只生硬的介紹著這江都市好玩的各種景點。
兩人各懷心思,聊天浮於表面,一直喝悶酒。
不久,夜幕降臨,暝色蒼茫,兩人總算酒足飯飽,鐵可樂起身結賬。
“去榕蔭小區!”鐵可樂攔了一個計程車,對著司機說道。
徐向北一挑眉毛,榕蔭小區?鐵可樂難道並不是住在這桃園公寓裡麼?
到了目的地,鐵可樂就要下車,但被徐向北一把拽住了,跟著他一起下了車。
“你怎麼也下車了?”鐵可樂怔住。
徐向北不出聲,拽著鐵可樂走到了路邊,然後看著鐵可樂的眼睛,聲音略帶責備:“樂哥,我們畢竟舊友,大家江湖兄弟,豈能相欺?你的右臂是最近才斷的,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鐵可樂張口欲言,卻嘴唇發抖,然後無力的癱坐在地,用力的抓著自己頭髮,嗚咽道,“小北,抱歉,我不是有意相欺,只是,樂哥的事,你幫不上忙…!”
徐向北不說話,依舊眼睛緊盯著鐵可樂,鐵可樂慘笑著,心中的憋屈如山洪爆發,一股腦泉傾述了出來。
聽著鐵可樂的敘述,徐向北的升起惻隱之心,臉色也越來越寒冷,到了最後,狠狠一跺腳,腳下一塊青磚,四分五裂。
原來,鐵可樂在四年訂婚,未婚妻是個溫婉賢惠的姑娘,兩人一次在公園約會,卻遭遇三個醉酒闊少,三個兇徒打昏鐵可樂,蹂躪他未婚妻,致使那姑娘含恨受辱而死。
事後,在刑事訴訟中,三個豪門闊少的父母依仗財勢,反而將鐵可樂打成被告。
在風波中,鐵可樂的父親公司也被打壓併購,老頭子當場腦溢血而死,家道中落的鐵可樂在獄中也被蓄意攻擊,砍斷了一隻手,出獄後只能在一家快遞公司工作,勉強餬口。
這兩年來,他如一具行屍走肉,早已被生活的艱難磨光了當年的銳氣,每日借酒消愁,對自己的後半生失去了希望!
鐵可樂涕淚交流,不顧形象,痴痴囈語,“小北,你知道麼?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紙醉金迷,當初我以為自己是個富二代,但是撞到了真正的豪門紈絝子弟,才知道胳膊根本掰不過大腿!”
“可惜了恭如,她是那麼溫婉善良,連路邊的野貓都要收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