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私密的小樹林。
風吹過,半黃的落葉飄落,帶起沙沙的聲音。
和煦的陽光微暖,透過鬱郁樹冠灑落,一個白衣男子朝著對面黑衣溫和而笑。
此刻風好,陽光也正好。
“好久不見。”
江平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樣子,看上去對什麼都漫不經心。
在七夜的印象中,這個小夥伴自從脫離殺手基地之後,他就比以前還愛笑,有時候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他只是笑,無賴的笑,溫和的笑,開心的笑,放肆的笑……
他不會在自己面前掩飾,嬉笑怒罵,總是率性。
看到他的笑容,七夜就感覺冷寂的世界多了一絲陽光,他的人生就多了一絲溫度。
他的所有感情都在日復一日的殺手訓練當中被磨滅,甚至忘記了如何讓自己笑起來。
可身邊的小夥伴,他總是苦中作樂,總是能找到樂趣,然後去笑。
七夜一直將江平視作另一個自己。
一個會笑的自己。
他偶爾會想過,如果換一種活法,他會不會活得和江平一般開心。
不過世間沒有如果。
所以江平替他歡笑,他替江平背起痛苦。
很公平不是嘛。
在他看來是如此的。
兩種人生,兜兜轉轉,又會在終點相遇。
江平看到久違的七夜,臉上的笑容愈盛。
這可是他的好哥們,他的好大腿。
看到他,就知道這把穩了。
所以他笑得很開心。
天劍峰一別,七夜跑了之後就了無音訊。
直到七夜出關,幹掉了魔門大宗師刺影魔,江平才聯絡到他。
但也是傳過去寥寥幾句話,報個平安而已。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你還傻站著幹什麼?”
江平張開雙手,走近七夜,嬉皮笑臉道:
“這麼久不見,連個擁抱都沒有嗎?”
七夜彷彿雕塑一般冰冷的面龐微動,然後說了第一句話:
“我以為你死了。”
“啊呸呸呸!!”
江平立馬不樂意了,當即收回雙手,罵罵咧咧道:
“這麼不吉利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我真的看錯了你。
我跟你講,今兒個沒萬八千的,這事過不去了!
因為我的心被你這一句刀子一樣的話傷得透透的。”
七夜看到熟悉搞怪的江平,兩年未見的陌生感一下子被衝散,他嘴角微微一彎,似乎在笑,只是一閃而逝,很是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