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歷二十七年,五月初四。
天氣,晴,江平回京。
不過他前腳剛進鐵府,後腳就有宮中來人。
而且來的還是個熟人,海大貴海公公。
他如今貴為東廠督主,位高權重,讓他親自過來宣諭,某種程度上也證明了趙皇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當然,還有彌補的機會。
趙皇不會不知道他的海大伴早就和江平沆瀣一氣,讓他過來,除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讓海公公給江平提個醒。
他現在很生氣,不娶他女兒好不了的那種。
鐵府。
海公公和江平說完即刻入宮的趙皇口諭之後,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唉聲嘆氣,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這時候海公公只覺滿嘴都是泡,怎麼說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海大貴好歹也是兇名在外,這會兒怎麼就做起拉皮條的活了。
好在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為皇家拉皮條,是他當奴婢的本分,不丟人。
他整理了下思緒,朝堂前看上去絲毫不慌的江平道:
“江老弟,你私自調兵,這一次陛下是真的生氣了,若你就這般入宮,恐怕要凶多吉少。”
江平卻還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輕抿一口茶水,淡淡道:
“武道司成立之時,陛下就賜下空白聖旨,言明必要時候我可以便宜行事,有臨機決斷之權。
我這會兒為他辦了這麼大的事,立了這麼大的功。
不獎反罰,是何道理?
海公公,你是在說陛下昏庸糊塗,不識明臣嗎?”
海公公沒想到江平還有心思嘲諷陛下,不過他也就當做沒聽出來。
此時的江平可不是當初那個對他客客氣氣,沒事送銀子的江平了。
雖然那時候江平就挺嚇人的,但那時候他身後有陛下撐腰,還能和江平平等相待,甚至藉助職務之便,小小壓他一頭。
不過自從天柱山一役,江平就和換了個人似的,不欺負他就算好的了。
這會兒隨著武道司成立,江平真正算是氣候已成。
他已經不需要任何背景,因為他自己就是背景。
他的武道司就是他最大的背景。
武道司,這是一個比他東廠還要暴力十倍的暴力機構。
建立不到半年,就能夠平君子閣,滅神刀門,降真武宗,這種成就他是想都不敢想啊。
越是如此,海公公就愈加慶幸。
還好這位江老弟活不長了,不然換做他在陛下的位置上,怕是已經開始睡不著覺了。
即便如此,陛下也是給他下了死命令,必須要把江平徹底綁上皇家的戰車。
而平陽公主就是最好的籌碼。
海公公值得心中暗暗感概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要知道平陽公主可是當初趙皇最寵愛的女兒,是整個皇家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