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江畔。
聽怒崖石。
一片安靜,甚至可以說是靜若可聞,只有被隔絕在外的風雨嗚咽呼嘯的聲音。
南離火負手而立,白衣飛揚,白髮更是在穿梭不休的風中,根根分明的揚灑。
他的眼眸深邃,看向了那詭霧繚繞的江面。
江面已經徹底看不清楚了,好似起了濃厚至極的江霧,將翻騰的水浪都給壓制了下去,一個翻滾的浪花都打不起來。
在他的身邊,王道人手掌彎曲,搭著拂塵,眸光亦是凝重。
“師弟,你在擔憂什麼?”
王道人扭頭看了過來。
“在擔憂曦曦能否得獲到廟神傳承嗎?”
南離火聞言,卻是微微搖頭:“這有什麼好擔憂的,曦曦這丫頭,哪怕這一次沒有獲得廟神傳承,以她的天賦,未來的上限,絕對不止神元那麼簡單。”
“她的天賦真的很好,有望踏足神胎大神之境。”
王道人啞然:“你對你這個小弟子太有信心了吧?”
他轉身,看向濃霧翻滾的江面,眸光深邃:“神胎之境……多少人都想要踏足,可又有多少人能成?”
“神元真人三蛻,元神蛻、金身蛻及胎息蛻,每一步都是生死關,一步不慎,都會墮入無盡深淵。”
“這世間,神元那麼多,可真能成神胎的又有幾個呢?”
王道人有些悵然。
“你我當年,也是被稱之為神童之流,可如今……你連神元都不是,而我……能否凝聚金身都不得而知。”
王道人從來不會把事情往美好的方向想。
他會未雨綢繆,會將自身的期望調低,那樣……大概失望來的時候,就不會被失落淹沒。
南離火沉默下來。
“不……曦曦不一樣。”
南離火還是這般道。
王道人拂塵一甩,笑了起來:“師弟,那你我便打個賭吧,曦曦這丫頭,我也很喜歡……”
“她若是能在這一次廟神共鳴大會中,得獲廟神傳承,哪怕只是一門養性法,一門神基法,乃至尋常的一門秘術,我都認。”
南離火聞言,頓時怪異的看向王道人:“賭什麼?”
王道人看著詭霧翻滾的詭闕,看不清楚那些走入其中的孩童們的情況。
他輕聲說道:“賭一個……在宗主大神招最後一個親傳之前,我將曦曦這丫頭送到宗主大神面前,讓宗主得見一面的機會。”
嘩啦!
南離火猛地轉身,目光熾熱且灼灼。
“師兄!你答應了?!”
南離火這些時日,一直在求王道人。
因為他知道,王道人能夠做到,但是王道人一直不曾答應,可為何,這一次願意以打賭的方式答應?
在南離火看來,王道人就是答應了……
畢竟,以曦曦的天賦,得獲廟神傳承根本不是問題,需要考慮的,不過是得獲的傳承好壞的問題。
因此,王苦雨的賭約,就等於是變向的答應了。
王苦雨苦笑起來:“我沒有答應,這不是在打賭麼?!”
“實際上,師弟啊,你若是直接回神宗,求一求師父他老人家,曦曦這丫頭的前途就更穩了。”
然而,南離火聞言,眸光卻是黯淡了些許。
“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