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雲宵遍嶺，素雪曉凝華。

夜色深沉如散不開的濃墨，高掛在天空之上，像是遮蔽無疆的夜色，逼仄到讓人難以喘息。

飛雪簌簌的從其上狂飆灑落，亂舞人間，一陣昏鴉如雨。

馬車在堆積的足有一尺高的官道行駛，搖搖晃晃，帶著眾人從神宗山門迴歸，回到了乾元道城之內。

一夜喧囂早已落幕，曦曦的生日慶祝結束，意味著曦曦又長大了一歲。

張雅靠在李澈的懷裡，默不作聲，沉悶的看著天外的風雪。

曦曦的懂事，讓人心疼，因為她本可以不用這麼懂事。

去了陌生的環境，最疼愛她的爹孃都不在身邊，曦曦便只能讓自己變得懂事。

雖然焦少秋，桑觀音等人都是她熟悉的人，可是，終究不是可以包容她一切的爹爹孃親。

曦曦的懂事，李澈心中也頗為心疼。

或許是因為神童的緣故，曦曦有些早慧，聰慧程度遠超五歲的孩童。

可李澈還是覺得有些愧疚。

馬車破開了風雪，老陳抽打韁繩，驅車而行，渾身氣血翻滾，氣脈境的修為，讓他氣血磅礴，灼熱溫潤身軀，讓他承受住了風雪的冰冷。

回到了留香巷。

眾人從馬車中走下，張雅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在院子中，風雪之間開始練武。

李澈則是送老闆和大黑狗回餐館。

老陳本想送一程，但是被李澈拒絕了，兩人一狗在風雪夜中宛若散步一般朝著外城走去。

“來一根。”

老闆捲了一根捲菸，撣了撣，遞給了李澈。

李澈沒有猶豫，直接接過叼在嘴角，屈指一彈，火光便點燃了捲菸。

而老闆卻沒有李澈這份瀟灑寫意，反而是接地氣樸實無華的拿出了一盒火柴，嚓嚓兩聲，點燃了捲菸。

李澈瞥了老闆一眼，捲菸都來了，甚至有種錯覺認為，老闆跟他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所以，想了想，扭頭看向老闆，吐出一口朦朧的煙氣。

“老闆，奇變偶不變，下一句是什麼？”

老闆淡淡瞥了他一眼：“對聯？”

“狗屁不通。”

正甩著尾巴，跟在他們二人後面的大黑狗，頓時不滿的哼哧了一聲。

乾元道城沒有宵禁，但是大雪紛飛的晚上，除了那些紙醉金迷的青樓之外，大街上早已沒有人影，連擺攤的小販都沒有。

從內城走回外城，還是有一會兒的，幸而聽雷巷距離內城城門口本就不算太遠。

順著貫通乾元道城的主幹道乾坤大街，由南到北。

“以後還有這樣的事，記得喊我，我喜歡給曦曦做菜吃。”

撣去了菸灰，老闆溫聲說道。

李澈聞言，笑了笑：“以後每年曦曦生日，都喊你。”

“好。”

隨後老闆便轉身進入了餐館之內。

李澈腳尖點落，迸出力量，瞬間彈射倒灌，撞碎了風雪，隱入了黑暗的巷弄之中。

……

……

西營神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