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被霍堯嚇破了膽。
鄭升榮重新跌坐進椅子裡,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將當時的情況大致地講了一遍。
講完,他帶著埋怨的口吻說:“夫人啊,當時你就不該當著霍總督的面說那麼多,現在霍總督揪著你的話不放,說我大逆不道,私賣人口,還說我欺君罔上,你要知道,欺君可是殺頭的罪名啊!”
向牡丹心道罪名這麼大?欺君之罪都搬出來了!一邊心裡擔憂,一面又在聽了鄭升榮對她有所埋怨之後怒火翻騰。
這怎麼就怪上她了?
當年她還沒嫁過來,是鄭升榮不要鄭以欣,後來也沒管鄭以欣的死活,鄭寰婕出生後,鄭升榮也沒去看過一眼,她嫁過來後,得知鄭升榮並不喜歡鄭寰婕,嘴裡一個孽種一個孽種地叫著,她是受了他的潛移默化,這才也看鄭寰婕不順眼的,時日久了,便也確實想把這個礙眼的東西給趕走。
說到底,最不拿鄭寰婕當自家人的人是鄭升榮,她只是替他回了話而已。
以前沒發現自己的夫君這般會推卸責任,埋怨他人,此刻卻有些覺得,夫君的嘴臉有些不好看。
向牡丹還不知道鄭升榮在堂屋裡與向如山狗咬狗的一幕,那時的嘴臉才叫個難看。
這件事情鄭升榮自然不好意思說,也就沒說。
向牡丹不知情,只語氣不悅地問:“夫君是在埋怨我?可我有說錯嗎?”
錯是沒錯,但這不是攤上事兒了嗎?
鄭升榮見向牡丹生氣了,又好言好語:
“我沒有埋怨夫人,但因為有你那一番話,霍總督才堵的我啞口無言,又給我定上這樣的罪名,我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霍總督到底要如何懲治我,夫人你要明白,如果霍總督當真要治我個欺君之君,那你和孩子們也要受到牽連啊!”
欺君是死罪,更有可能會誅連九族,這個向牡丹自然知曉。
向牡丹咬了咬牙,她哪裡知道霍堯會插手鄭家的事情,還專門跑一趟為鄭寰婕撐腰。
如果她知道,她斷然不會在霍堯面前說那些話,還會和和氣氣的對待鄭寰婕,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向牡丹沉吟:“我讓人去找我哥哥,霍總督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
鄭升榮一聽向如山三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向如山出的那餿主意,他能被霍堯定罪至此?
臉色黑沉下來,鄭升榮開口:“不用了,他自身都難保了。”
向牡丹微驚,問道:“夫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升榮說:“賣掉鄭寰婕是向如山給我出的主意,霍總督知道後連帶著把向如山也罰了,此刻向如山跟我一樣,被關在了家裡,等候發落呢!”
向牡丹大啊一聲:“我哥哥也被罰了?”
鄭升榮有些氣:“他也是活該。”
向牡丹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她瞪著鄭升榮:
“什麼叫我哥哥活該?我哥哥給你出主意幫你難道還錯了?主意是我哥哥出的沒錯,但做事的人不是你嗎?如果不是你,我哥哥何以會被牽連,怎麼聽著你的口氣,好像是我哥哥把你害成這樣的似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