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算寬敞的屋滿滿當當地站了一群少年修士。
這些人或是穿著狼狽,或是衣衫染血的模樣兒,活像走難過來的一樣,眼下個個神色肅立於房間中。
似都隱隱圍著中間的人,側耳在傾聽著什麼。
“所以說……我這是死了?”他語氣微妙地停頓了,隨即接收到一大波奇異的目光,這才補了句:“被宣佈死亡了。”
這樣一說好像更奇怪了。坐在旁邊的寧夏忍不住向對方投以一個奇怪的眼神。
雖然長者的話怎麼聽都很奇怪,但是終於找著了主心骨的少年也不計較,十分認真地跟韞茂真君稟報了目前所知的情況。有些是在混亂中聽回來的,也有敵人為了刺激他們告訴他們的——
這些訊息一個比一個勁爆,單用這些碎片將整個事情經過拼湊過來,簡直可以一出驚心動魄的大電影。
寧夏這個唯一的外人聽著也很心累。這是拍電影是吧?
然而這卻是事實。因為某些不可名狀的私心,第五子親手掀起了一場幾乎血洗整個家族的戰鬥,甚至不惜把別的人牽扯進來。整個城的人都在陪他演戲,也都成了他手中隨意擺弄的棋子。
今日他的刀鋒對準的不是外來的敵人,而都是曾經與他在族內相伴同行的族人。
他是瘋了麼?他想要做什麼?
一時間室內的第五家族人都有些訥然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位瘋狂的重紫真人到底想要做什麼。明明家主之位已是唾手可得,完全沒有動機啊。
寧夏:……格格不入。
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好像忽然間的,他們就從密道里出來了,然後忽然間就出現了一群被囚困的少年,再然後是一群人開始心照不宣地商談起家務事。
寧夏表示,就挺突然。
話說你們沒注意到這兒有個根本就不姓第五的人混在裡頭麼?她真的真的不想聽這麼多家族機密。
但是在這樣冷肅的氣氛中,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厚著臉皮坐在旁邊聽。
說起來,她算得上是全室內除了韞茂真君唯一有位置的,若不是一開始第五英扒拉著她順勢坐下來,她也會選擇站一站。怎麼也好過現在這樣被不明情況的人明裡暗裡地打量,壓力真的好大……
儘管情形危急,但人的本能裡還是會產生好奇心的。
這位女修十分面生,沒穿家袍,長得也不像是他們第五家的人。但是他們的家主韞茂真君卻對她十分親暱,讓她靠著他坐,談話間也會時不時詢問對方……哪怕對方也沒有提出別的什麼看法。
他這種幾乎算是對友人的態度可吸引了不少年輕弟子的好奇心,只是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誰都沒敢問出來,只偷偷地暗地觀察對方。
這真的很大的困擾了……寧夏在認真思考自己一會兒跟對方一行人分開行動的可行性。
說來韞茂真君也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又碰上自家隊友了,不再是光桿司令……她繼續待這好像也沒啥用?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啊!
但是顯然對方並沒有這個自覺……她忍!拿了別人的好東西果然沒這麼容易過關。
“……就只有你們了麼?”少年們面面相覷,搖了搖頭,表示還有數名身受重傷的長輩在隔壁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