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因此,他心中的瘋狂之愈加濃烈,他的心神都陷入一種焦灼混沌的狀態中,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本座……無話可說。”韞茂真君面上浮起一絲無奈和疲憊,近乎嘆息道。
“也是,您超然於外,高高在上,從來都是不將我看在眼裡,也從來都想要我死。我們這樣互相殘殺不是理所當然地麼?”第五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著諷意陰陽怪氣道。
“不是。”第五英忽然道。
還想說些什麼的人聞言愣了下,有些搞不清楚對方指的是什麼。
第五英認真地看向對面的人,似是要深深看進他的眼眸,透過這副皮囊看見裡頭的靈魂:“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死。”
似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一樣,第五子猛地渾身顫抖起來,如同得了癲癇一樣,最終像是憋不住一樣爆發出一陣極誇張的笑聲。
“哈哈哈……啊哈哈哈……”他眼淚都像是要笑出來一樣,躬了躬腰,似是要將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一樣,模樣動作極度誇張,以至於帶給人一種神經質的感覺。
“在您做出那些事,都親口判定我是個錯誤了後,怎麼還說得出這樣的話?您這是把我當做三歲孩子想要糊弄我是吧?”他的眼角斜飛出一股子輕蔑來,是對第五英荒謬說法的輕蔑,也是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的輕蔑。
錯誤?錯誤不應該誕生在這個世界,自然就不配活在這世上。是應該要處理消滅的廢物。
在對方的眼中,他是這樣一個存在。對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也無不在踐行這一點。
沒想殺他?誰會相信?別說他了,就是這場內萬千陌生修士都無法相信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
“你切實不該誕生在這世上。但本座卻從未想過要殺你……”除了對方剛出生的時候。但不知為何,韞茂真君本能地沒將這事說出來,只淡淡地道。
的確,其他人心下都有些古怪。
為什麼他身上沒有殺意?他就不憤怒麼?在得知真相,他有沒有想過想要將這個罪魁禍首斬於馬下。
但作為一個險些被殺和謀權篡位的家主領頭人來說,眾人在他身上甚至感受不到明顯的憤怒之情。
別說其他人了,寧夏也沒有感覺到。說實在的,寧夏跟對方認識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但卻一起經歷了一段驚險的時間。
寧夏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也知道對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對方重傷險死的時候寧夏一直跟在其身邊。
除了在得知第五紫的事情難掩感傷和悲愴,他的情緒好似一直都比較平,不知道是壓制得很好還是因為他表現的情緒太過內斂,以至於無法感知到。
這太奇怪了。
寧夏一直覺得對方有時候第五子的情緒很複雜。第五英好像一直在說他,話題裡也離不開對方,一直在分析,在述說,卻從未聽過他對其有過一句定性的評價和呵斥。
唯一算得上是的,大概便是方才見面之際似是玩兒笑似的“討厭”。
難道他僅僅只是討厭這個兒子的存在?對一個屠殺了整個家族,差點就殺了他的叛徒,這種情緒未免也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