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大感佩服,其實就是他自己進去,隨便走走也能找到薇薇,只是那樣太費時間,沒準還會惹出些周折,耽誤了功夫。不得不說,隱堂的人做事太周到了。
周明記下地形,將圖紙還給那人,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端詳著別墅。
這五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也不敢插嘴。先前說話那人又道:&;周堂主,趕快下手吧。其他事不用考慮太多,我們已經將令尊令堂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這件事周明是知道的,先前談天已經告訴過他了,為了防止天行會再使什麼卑劣手段,各位堂主的至親之人已經被轉移到了絕對安全的地方。
周明敲了敲腦子,總覺得哪裡不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覺錯誤,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為了楚婷婷,前方就是深淵沼澤也要照走不誤。其他五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跟在周明後面,並時刻警惕著周圍有沒有埋伏。
下了石橋,距離別墅大門不過只有數米距離,周明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剛走兩步,一根細小的木棍從天而降,來勢洶洶,迅猛快捷。周明早有防備,側身躲過,便去看那使棍之人,張嘴便&;啊&;了一聲。使棍之人一擊不中,又迅速攻了過來,當真又快又狠,像是伏在暗夜之中的毒蛇,攻擊的角度十分刁鑽。
隱堂五人並不擅長打架,看到有人攻過來,本能反應不是應戰,而是隱藏。他們迅速向後退去,使棍那人聽到腳步聲,沉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半夜來到薇薇住處?&;手上的木棍依舊纏著周明,左削右砍,上劈下刺,卻始終擊不中周明。
使棍那人&;咦&;了一聲,大概是沒料到對手如此難纏,又加緊了攻勢,木棍揮舞之下攪得風聲嘩嘩作響。周明估摸著隱堂那些人走遠了,才低聲叫道:&;五叔,是我!&;
使棍那人怔住,木棍也硬生生停在半空,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般。
周明再次叫道:&;五叔,你怎麼在這裡?&;
使棍那人這才如夢初醒,驚訝道:&;周明,是你?&;
原來,這人正是縣單挑王陳雲超的結拜兄弟中排行老五的,當年和馬良的母親薇薇是一對璧人。後來陳雲超和眾兄弟被小海陷害坐了號子,而號子之外,薇薇也在小海的威逼利誘之下無奈嫁給了他,這才生下馬良。五叔出獄之後依然對薇薇念念不忘,因苦苦無法斬斷情根,只好吃齋唸佛做起了和尚,可惜還是無法逃脫內心的煎熬,仍舊為情所困。
再後來,在金海,五叔為了掩護小海逃跑,被惡狼幫戰堂前堂主高陽摳瞎了眼睛,回來縣後,又消失了蹤跡。一個瞎子能去哪裡?他沒日沒夜地在周王山裡跑著,餓了就吃樹根、吃草皮,吃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到後來,他逐漸適應了瞎子的生活,而且為了防身還練就一手高深莫測的棍法。想薇薇的時候,他便在夜晚到來的時候,潛伏在這座園裡,只為了可以和薇薇距離更近一些。
因為他是盲人,在黑暗中反而行走如風。置身於其中,他經常想像薇薇曾經在這條石橋上駐足過,逗過池子裡的金魚,撥過頭頂的柳梢,撫過假山上的石頭,坐過綠茵茵的草地。想著想著,他的熱血澎湃起來,就按著自己的想像把這些動作也全部照做一遍,就彷彿她就在他的身邊一樣。時間久了,他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並且和它們熟悉無比。在許許多多個夜晚,五叔或漫步在橋頭,或駐足在草地的時候,總會和那些草草聊天。
&;你今天見薇薇了嗎?&;五叔這麼問著一朵開的正豔的小。他看不到那是什麼顏色,卻能摸到它的美麗,嗅到它的芬芳。&;你這麼漂亮,她一定很喜歡你吧?&;五叔繼續問道:&;她是不是把鼻子伸到了你的面前?&;
&;你真幸福,可以和她捱得那麼近。&;五叔逐漸地就傷心起來:&;可是我,卻連見她一面都成為永遠的奢求了。&;
但五叔也有開心的時候。有一次他漫步在石橋之上,聽到水池裡一條魚突然躍起,又跌落水中,一連躍了三次,跌了三次,發出&;咚咚&;的聲音。五叔站住,對著水池說道:&;你想對我說什麼呢?你是不是看見她了?快告訴我,她今天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然後魚兒就很配合地又躍起了兩次,五叔臉上的笑容綻放開來:&;你這麼雀躍不已,想必是要告訴我,她今天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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