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祥雲綻放著千萬瑞光,在灰暗的地府內,格外引人注目。徐紫陽心裡大驚,能引動天地異象的都是大羅金仙的存在,來人到底是誰?
就在這凝神思考的剎那,祥雲已近在眼前。一位丰姿英偉的短鬚道人從祥雲上緩緩落下,對著徐紫陽打一稽首,開口道:“大瑤山煉氣士松焦子見過徐道友。”
大羅金仙竟是衝著自己來的,徐紫陽不由詫異萬分。聽到來人自報身份後,說自己是大瑤山松焦子,徐紫陽倒吸一口氣。
聖人門徒!
松焦子雖然不是聖人的親傳弟子,但是古道熱腸,急公近義,又喜提點玄門後輩,因此人緣極好,但在玄門中的聲譽最隆,威望特高,少有人能比。
這樣的玄門道德高仙,徐紫陽也極為敬仰,整衣端素,鄭重地回了一禮,然後面帶疑惑地問道:“道友可是為我而來?”
松焦子看著徐紫陽,淡淡一笑,如沐春風,點頭道:“不錯,為尋道友,特意來的地府。”
徐紫陽面帶疑惑,問道:“所為何事?”
松焦子又施了一禮,道:“想問道友討個人情。”
徐紫陽一愣,啞言失笑道:“道友,你就莫要作弄我了。”
松焦子問道:“道友為何這麼說?”
“道友,你乃聖人弟子,三界大德之士,道法高深,有通天徹地之能,與你來往的又皆是大神通之輩。而貧道身微力薄,功行不厚,連真仙都不是,哪兒有道友值得藉助的地方?”徐紫陽笑問道。
“我的事情都還沒說,道友怎知道我求不上你呢?”松焦子笑著反問道。
見松焦子說得肯定,徐紫陽心裡大奇,問道:“哦,那道友請講,貧道洗耳恭聽。”
松焦子指著昏迷在地的荀濤,說道:“不知道道友是否舍我幾分薄面,讓我將這人帶走?”
徐紫陽臉色一變,問道:“貧道冒昧問下,荀濤與道友有何干系?”
“此子乃貧道昔日好友之徒。”
“那荀濤的師傅又是誰?”徐紫陽追問道。
“靜虛子。”
沒想到荀濤前世跟腳這麼不凡,竟是大羅金仙的弟子。徐紫陽一臉震驚,問道:“靜虛子道友不是已經故去了嗎?”
松焦子悵然一嘆,道:“道友所說不錯。靜虛子在神仙二分這一劫難中,已然身死道消。他的徒弟玉景道人,也就是現在的荀濤,向為師傅報仇,卻也慘遭身死,幸甚的是他真靈未滅,魂魄沒損。貧道只好將他送入六道輪迴,讓其投胎轉世。等以後機緣到了,便將他收入門下。
可沒想到的是,這玉景道人輪迴無數世,一直都與道無緣。近千年來,我也一直在閉關悟道,心無旁鷲。今日,貧道功成出關,心思一動,發現玉景這次投胎到仇家,成了豐水龍王的兒子。我情知不妙,怕他繼續被人算計,亂惹因果,捅出天大麻煩,這才匆匆趕到地府。”
徐紫陽聽過之後,沉思片刻,答道:“道友,若是他事,貧道自然不無答應。只是放過荀濤之事,貧道只能恕難從命了。”
“哦?道友有何顧慮,不妨說來。”
徐紫陽便將與荀濤結怨的事情,毫無隱瞞地講了一遍。松焦子認真聽完,道:“此事我也早已知曉。道友可是擔心他會繼續與道友作對?”
“不錯!玉景道人轉世後,惡根深植,絕非良善之人。剛剛我更是差點把他打死,他醒來後,只怕心裡會更怨恨我。即使我寬容大量,將他饒恕,也不見得他會記我恩情,肯定還會繼續找我報仇,壞我事情。那我將他離開,豈不是在養癰遺患?善心卻有惡果,如此不智之事,貧道絕不會做!若道友真要強行帶走荀濤,貧道也只好認了,絕不阻攔。”徐紫陽斬釘截鐵地說道。
松焦子哈哈一笑,道:“貧道乃大羅金仙,而你現在不過一地仙。我若以境界壓你,傳出去後,只會落個惹人恥笑的下場,貧道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再說,你我同屬玄門,雖說之前淵源不深。若無深仇大恨,怎會生死相伐?”
徐紫陽不解,問道:“那道友的意思是?”
松焦子笑道:“我也懂你的難處和憂慮,貧道這次來,也為了了結你與玉景之間的因果。只要道友肯放了玉景,貧道可以保證,他日後絕不會尋你報仇。”
聽了松焦子的承諾,徐紫陽大喜過望。荀濤落在徐紫陽的手裡,確實讓徐紫陽十分為難。因為不願做別人手裡的刀,替豐水龍王等人擔下這份因果,所以不能殺。可放他離開的話,他又不會善罷甘休。這種殺不得放不得的貨色,徐紫陽頭疼萬分。既然松焦子願意接過這個包袱,徐紫陽自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