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層是天空的一封信。
能不能再聽一聽。
聽你的聲音。
“孩兒,在白日,你孃親便是天空中白色的雲朵,為你遮擋著烈茫。在晚上,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為你驅散著黑暗。”
座北朝南的院落裡,枯木亂擺,黃葉遍地,落盡了繁華,無聲的落寞。蜘蛛的結網,桌椅上的灰塵,無人的打理,盡顯了悲涼。
這只是疊巒起伏宮闕群落中的一抹零星。
一位發須蒼白,身著樸素灰衣,手裡拿著掃帚的老人,走進了院落,他,未進廂房,只是自顧自的掃起了地上的落葉,枯木。
“咔咔咔………”
有些雜亂無章,落葉和枯木在掃帚的掃動之下,越掃越多。一個時辰,老人只是把東邊的落葉掃至西邊,而西邊的落葉則掃至北邊。落葉的翻動,有的已經腐爛了,在空氣裡散發著一股難以訴說的氣味。
“唉!”
把落葉平鋪,枯木堆積,老人只是幽幽一嘆,便就手提著掃帚,走出了院落。院門有些損壞了,老人便輕手的合上了院門。
掃地老人走了,這裡又重歸於了平靜。
“雪落的無聲,雨落的泥濘。下雪了,這是第六個雪季了,孩兒,明日便是你六歲的生日了,清荷按照約定,會前來這裡看望你。”
院落最裡的一處廂房,地處偏僻,幽靜。廂房的窗戶關的嚴實,屋內很是昏暗,陳設整潔,桌椅茶具,乾淨的擺放,這和屋外的一幕一幕,有著天壤之別。
床邊,一位中年男人,雙眸有些混濁,他的髮絲凌亂,鬍子拉碴的不修邊幅,一雙充滿老繭的大手,卻是輕輕的撫摸著安靜躺在床上的少年。
是那麼的輕柔,生怕稍稍一用力,便會驚醒了沉睡中的少年一般。
“孤雁南飛過頭頂,拔下一隻尾羽的落下。”
“魚兒遊入水底,白色的水泡在水面破開。”
“……………………”
中年男人開口,唱起了歌謠,嗓子的沙啞,有些難聽,而他的臉頰邊,卻是無聲的淌過兩行渾濁淚,一滴,一滴的低落而下,打溼了他胸前的衣衫。
歌謠很長,很長,這是少年每每睡覺之時,孃親便會唱於少年聽,少年則躺在孃親的懷裡,安然入睡。
“喚妻歸,喚子回。”
一曲唱罷,中年人便雙手捂著面容,淚水從指縫中溢位,只是嗓子的沙啞,卻是無聲的哭泣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父……親……”
沉睡中的少年,猙獰著雙眉,稚嫩的小臉龐上有些痛苦,他的輕聲呢喃,斷斷續續。少年的一聲父親,讓中年男人的面容更加的痛苦不堪。
“孩兒,對不起,是為父沒有控制住,聲響有些大了。我的孩兒…………”
中年人趕緊伸手在少年的眉間一點,指尖的一抹綠光便一點一點的沒入了少年的眉心。隨著綠光的進入,少年的面容不再痛苦了,猙獰著的眉頭舒展了,夢囈了一聲,便就安靜了下來。“父親!孃親!”
“孩兒,你不能醒過來啊。”
心臟的突然驟停,卻是讓中年男人抬手捂著胸口,他的嘴角邊溢位了一絲鮮血,他的瞳孔有些擴散。“我失去了你孃親,便就不能再失去你了。為父就這樣的守著你,至到為父了卻了此殘生,我們父子便攜手,一起去尋你孃親。”
血花迸射,把中年男人的衣衫染的鮮紅,同時也有零星的血點,沾染上了少年的衣衫。身患重病,又存有舊疾的中年男人,面容萎靡不振,脊樑的彎曲,讓他的神色痛苦。
床頭,一盞青燈快要燃盡了,一絲的火芒,由大變小,搖曳跳動著,隨時都會熄滅。中年人見狀,趕緊起身,咬破了指尖,逼出了十餘滴鮮血於青燈之中,隨後,中年人的面色蒼白,身影有些搖晃,眼見青燈火芒的重新跳動,這才有些顫顫巍巍的坐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