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店裡正好進來一大群年輕人,歡快的嬉笑聲打斷了黎菁的回憶,Abby回頭羨慕地看了那群年輕人一眼,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語氣老氣橫秋的,“看到他們這群人我可是真羨慕啊,一轉眼咱們都畢業了好幾年。”
黎菁點頭附和,目光依舊在店裡別具一格的佈置上流轉。
蕭落看得膈應便低頭把玩著擺在手邊的玫瑰花,易澤然給她發了訊息,果然遇到些事情不能回去,叫她和Abby一起吃晚餐。
服務員很快就將菜品端了上來,味道真的很好,配色搭配各方面都可以窺見易澤然的影子,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蕭落這頓飯吃得倒還算開心。
Abby那個腦袋遲鈍的人終於意識到黎菁“賊心未死”,為了照顧蕭落的情緒,決口不提和易澤然有關的事情,每次黎菁試圖提起都被她巧妙地帶偏。
瞥見黎菁並不怎麼歡快的臉色,蕭落的心情愈發通暢,甚至多點了份麵食嚐鮮。
黎菁看不得她這做派,吐了口濁氣,以去衛生間為藉口離開了席位。
人一走Abby立刻就湊到了蕭落面前,“我覺得自己今天干了件很蠢的事情。”
蕭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Abby一手撐著下巴,側身目光復雜地望著蕭落,嘴裡一番長吁短嘆:“多優秀的女人,為什麼要想不開惦記著別人家的男人呢?”
“因為想不開唄。”蕭落往嘴裡塞了個丸子,兩片唇吃得油光水膩,聽到Abby的感慨黑色的眼珠一轉,臉上露出些欣喜的神色,“要不找個藉口走吧?我實在不想跟她待一塊了。”
“不行。”Abby一把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義正言辭地搖了搖頭,“我得把她從歪路上叫回來,省得以後你還要擔驚受怕。”
蕭落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總算把丸子給嚥了下去,順便打擊了一下Abby的熱情態度,“說實話吧,我跟她早就認識,也早就知道她喜歡易澤然。”
Abby果然露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兩道彎眉緊蹙,櫻唇微張,眼睛也睜得溜圓,一直看到蕭落被盯得不好意思抬手去捂她的眼,她方從夢中驚醒般一把抓住了蕭落的胳膊。
“你們倆早就認識?那就是合起夥來做戲給我看?”
“合夥倒算不上。”蕭落輕笑,“只是懶得和舊仇人把手言歡而已。”
看Abby一眼興奮的模樣,不把話說清楚她顯然不得安生,而且黎菁從去了衛生間就沒見到人影,她便儘量挑選些簡要的事情說了。
Abby仰頭喝了口果汁,動作豪邁,硬是給她喝出了老白乾的氣勢,“蕭落,能忍到現在我真敬你是個君子,一會兒你看好,我非讓她好看。”
蕭落哭笑不得地敷衍了兩句,現在人正在興頭上不好勸,只期望黎菁回來得晚些,好讓她提前把面前戰鬥值飆升的女人順利拖走。
黎菁還在搶在她們離開之前回來了,看得出來,她又補了妝,妝容過濃的臉蛋被燈光一照白得跟恐怖片裡的吸人血的女鬼。
Abby看見了她跟見著親媽一樣,咧著嘴掙脫了蕭落的胳膊,飛快地坐正身體,一雙深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對面的女人。
“剛剛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蕭落問了我許多關於易澤然的舊事,我想著自己也不太瞭解,還不如問你呢。”Abby笑得溫柔,聲音也格外親熱,“我聽他們說你追了易澤然四年,他的課表,喜好,工作……總之一切都瞭解的很清楚,要不你現在給蕭落隨便說點?”
黎菁的臉色因為她前半句話有些難看,又因為後半句話陡然變成了得意,速度之快媲美變臉大師,蕭落暗暗咋舌,再抬頭就看到黎菁以過來人的姿態高傲地端坐在椅子上,眸中帶著不屑的神情。
“易澤然是個很專一的人,衣服的顏色永遠非黑即白,有段時間他不是加入了一個樂隊嗎,正好趕上學校舉辦大型文娛活動請樂隊來演出,就因為演出服顏色花哨了些,易澤然看了一眼扭頭就走了。”
黎菁居高臨下地睨了蕭落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換件其他顏色的衣裳,後來我跟著他去了市裡舉辦的舞蹈比賽,他坐在舞臺上給蔣玉筱彈鋼琴,穿的是一套白西裝。”
她似乎陷入了回憶,臉上帶著一絲羨慕,“那天場下的女人們幾乎把手都拍腫了,我知道,她們的掌聲並不是給蔣玉筱的,那些燈光與榮耀全都是易澤然帶來的,站在舞臺上,他就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