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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2章 對峙

張瀟晗神色不變,與廣平對視著,淡淡的言詞與神色中帶著不會退縮,也不會屈從,言詞的內容驚呆了眾人,在她自己卻彷彿極為正常一樣。

廣平呆住了,張瀟晗真的是不在意?

“張道友這又是何必呢?大家的初衷都是為了平安離開。”邊海的聲音也是淡淡的,與廣平咄咄逼人形成鮮明對比。

“那麼,邊前輩就將另一半功法也賜教了吧。”張瀟晗神色還是不變,淡然,瞧著邊海的眼眸也還是清亮得深邃。

邊海驚訝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瀟晗會這樣說,她看出了那半部功法的玄妙?不由再仔細打量一下張瀟晗,她還是那麼筆直地站著,看不到該有的驚慌無奈,甚至是此時最該有的憤怒,被他和廣平這樣逼迫之下,她不是該氣憤得指責他們嗎?

她只是說出來一個他沒有想到的解決方案,另半部功法。

禁制內安靜極了,所有人都瞧瞧邊海,再瞧瞧張瀟晗,他們全都聽明白了,邊海先前給張瀟晗的只有半部功法。

半部功法,那就很讓人浮想聯翩啊,尤其是修煉神識的功法。

誰也沒有言語,與張瀟晗簽訂了契約的修士,沒有得到張瀟晗的指令是不會說什麼做什麼的,而沒有簽訂契約的修士們知道,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什麼也不要說不要做。

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著,張瀟晗正在以一個合體初期修士的身份,對抗著兩位大乘中期修士,不卑不亢。

只憑藉著她可以帶他們離開這裡嗎?難道她真的沒有看明白,離開禁制的一瞬間,她同樣有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邊海瞧著張瀟晗,沒有隱藏他內心的驚駭,他不相信張瀟晗是自己看出那個功法的問題的,她太年輕了,就如她所言,她修為的進階都是因為機緣巧合,她不會有那麼深的閱歷。

只是她說出來了,她知道了。

難道她神獸的空間內還有另外一個他們不知道的……修士?她一直沒有要任何一個人進到神獸的空間去。

不然,她何來的膽量先解除了自己的靈魂契約,面對廣平的威脅也不為所動呢。

她只是一個合體初期的修士,即便她戰勝過一個大乘初期的修士。

邊海沉默了一會,在廣平要發怒之前攔下了他:“張道友,你可知道,一旦你修習了完整功法,又與我簽訂了靈魂契約之後,你面臨的是什麼?”

張瀟晗歪了一下頭,好像邊海的問話很讓她詫異似的,她瞧著邊海的眼神裡也確實顯示出詫異來:“離開這裡契約就會無效的,以邊前輩的身份,當然也不會進入到空間內躲避天劫的,難道那份功法的修習還有什麼說法嗎?”

當然有說法了,張瀟晗和邊海的心裡同時浮現的是這句話,他們互相凝視的眼眸也出賣了彼此的想法。

“只有我邊家人才可以修習下部功法。”靜默的禁制內,邊海的聲音很平靜,可是其中的內容卻讓所有人心內都是一跳。

“邊家人?”張瀟晗一時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下意識重複了一句,就看到身邊幾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起來。

面頰一下子就熱起來,好久沒有過的惱羞成怒的感覺突然充斥到內心,她實在實在地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會聽到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邊家,都要老死在這裡了,還說什麼邊家,他們不是修士嗎?怎麼還有俗人那麼俗不可耐的那些規矩。

“張道友誤解了,下部功法只有有邊家血脈的人才可以修煉的。”邊海算是解釋了一句,不過這句解釋也是很讓人遐思的。

有邊家血脈,自然要是姓邊的人,不過嫁過去的女子,只要和邊家成親了,不也就算有邊家血脈的嗎?

大家的神色就更古怪了,在邊海和張瀟晗兩人身上眉來眼去地看了幾遍,一個是仙風道骨,大修士風采依然,另一位,青春年少,風姿卓然,雖說有些年齡的差距,不過大家都是修士,壽元動輒就是幾萬年,這點差距真不算是差距。

心裡就釋然了,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啊,張瀟晗完全配得上邊前輩的,並且,真要是張瀟晗成了邊家人,她和邊海攜手,大家離開這裡就真有指望了。

張瀟晗面頰的漲紅慢慢消退下,神情變得冰冷冷的了:“那麼,還真是遺憾啊。”手在儲物手鐲上一摸,那幾頁薄冊子就出現在手上,向前輕輕一鬆。

小冊子裹著一團靈光飛到邊海身前,邊海下意識伸手接住。他當然知道張瀟晗已經把冊子上的內容記下來,也知道張瀟晗這是斷然回絕了他的意思。

可他真沒有什麼意思的。

“觀張道友衣著,張道友想必也是獨身沒有道侶的,說來進入到這個禁制內都是緣分,邊前輩修為大乘中期,在我們九域,都是頂尖的大修士,不如我們大家來給張道友做個媒,與邊前輩成就萬年好合如何?”

黑暗裡傳來爽朗的聲音,略帶蒼老,接著有人影向前幾步:“邊前輩的下部功法,只有邊家血脈之人才可以修習,如此,不正是天作之合嗎?郎才女貌,也是一段佳話啊。”

禁制內一下子就沸騰起來,沒有簽訂契約的修士們紛紛贊同著,就連廣平的臉色也很是古怪,瞧著邊海彷彿恍然大悟的樣子。

但張瀟晗和邊海都沒有言語,表情甚至都沒有變化,與張瀟晗簽訂了契約的修士們也一言不發,禁制內的熱烈漸漸消退下來,大家重新東西望望,先前跳出來的那個年歲以大的修士有些訕訕的。

“張道友不要誤解,功法的特殊……”邊海說了一句,卻也無法再解釋下去,張瀟晗清冷冷的眼神表面她全都明白,明白修習下部功法的修士是完全可以制約單修習上部功法的修士,而他把上部功法丟給張瀟晗,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兩人之間冰冷冷的幾乎要散發著寒意的對話,讓禁制內的修士忽然又覺得明白了什麼,張瀟晗的視線冷冷地回到廣平身上,廣平還在詫異中,似乎忘記了他先前的咄咄逼人。

“禁制之內,二位前輩的生命是生命,眾位修士的生命也是生命,我的生命也是生命,若是兩位前輩想要出手取了我的性命,我自然不敵,但也不願意將這些信任我的修士的性命同我綁在一起,契約隨時可以解除。”

張瀟晗的聲音同她的神色一樣冰冷,一樣毫無感情,她的言辭中明明是被威脅的人,可是口裡吐出來的每一句話,聽在眾人的耳朵裡卻全是威脅。

張瀟晗在威脅著他們,不是用他們的性命,而是用她自己的性命。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