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慢慢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張蕭晗和周圍的人並沒有覺得異樣,但是這一“哼”落在張向寧的耳朵裡,就猶如晴天霹靂異樣,執事竟是對著張向寧發出了攻擊。
張向寧不由雙腿一軟,人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啊!”周圍又是驚詫的呼聲,張向寧竟然跪下了,賠個禮不用跪下的吧,可見這個人是多麼膽小如鼠,執事就哼一聲,就嚇的跪下來。
望向張向寧的目光更加鄙視起來。
此時張向寧的心裡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執事的那一聲哼的餘威還回蕩在腦海裡,他的腦袋裡此時說不出的難受,根本無暇注意其他人的目光,只是在臉上露出痛苦的樣子。
沒有人去同情他的痛苦,他就是自作自受。
“我們修士之間也用不到那些世俗的禮節,用不著動不動就跪拜的,那是奴役該做的事情。”執事板著臉教訓道:“你該記著你的身份,老老實實地修煉,下次若是再興風浪,跪拜賠禮也救不了你。”
張向寧這樣一跪,又聽了執事的這般言語,才恍然清醒自己做了什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內門,自己竟然給張蕭晗跪下了。
沒有人會認為自己被執事的一哼震昏了頭腦,沒有人,他們就會以為自己害怕了。
張向寧的腦袋嗡了一下,抬起頭茫然地四顧著,周圍嘲諷的,鄙視的, 鬨笑的面龐落在眼裡,彷彿天旋地轉般。
他忘記了自己是怎樣爬起來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立刻離開這裡,回到師尊那裡,再也不出來了。
鬨笑聲中,張向寧灰溜溜地離開了,執事揮揮手,圍觀的人逐漸散去,執事看著張蕭晗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你很好。”然後擺擺手,轉身邁了一步,只邁了一步,人倏地就離開了好遠。
目送著執事消失,張蕭晗才恍然忘記了問執事的姓名,實在也是沒有時間詢問。
藏書閣前再次只留下宋天宇和張蕭晗二人。
宋天宇略微尷尬地看著張蕭晗:“張師姐……”他的年齡比張蕭晗大上好多,但是修為差著一個大的層次,按照規矩,他該是稱呼張蕭晗師姐的。
張蕭晗笑笑,若是兩世為人的年齡加起來,她要大過宋天宇好多,這一聲師姐也擔得起:“走吧,我還要去感謝孔師叔,都是那個小人,耽誤了時間。”
原本,宋天宇還要為張蕭晗講著這兩個月來他了解的一些事情,可是忽然間,他就覺得煩躁起來,張蕭晗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早就成為掌門的親傳弟子,可笑他還不知道,還想著要幫著她。
什麼時候,張蕭晗就悄悄地在他心裡有了一席之地,他偷眼看看身邊的這個女孩子,是第一次相見,她坦然與張曉慧交鋒,大敗張曉慧的時候嗎?還是她一直獨來獨往,不向任何人求助,不向任何人低頭的時候?還是兩個月前的那次獻寶大會?
兩個人雖然並肩而行,彼此卻沉默著。
張蕭晗也不知道該和宋天宇說些什麼,若是站在昔日的角度上,二人還算有些過節,她的本身畢竟是從張家走出來的,張曉慧姐弟也算是故人,雖然那時候的身份是主子和奴婢,但是,還不到生死不共戴天的地步。
張書慎兄弟二人在仙農洞府丟掉了性命,可是宋天宇原本隊伍中的幾人卻一個不少地安全離開了,張蕭晗不得不懷疑宋天宇接受張曉慧姐弟加入他的隊伍的目的。
也許若是可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張曉慧當做他的爐鼎——他表面上看來那麼寵溺張曉慧,可不也是將她的兩個至親的弟弟丟在了仙農洞府裡嗎?這樣的人做什麼都不為過吧。
二人的腳步很快,不多時就到了青霞峰上,宋天宇恢復了常態,笑著對張蕭晗說:“師尊他老人家這個時候該會在丹房內,我去通報一聲,還要煩勞師姐等一會。”
張蕭晗笑了:“宋師……弟,你請。”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稱呼了宋天宇為師弟,就衝著她是掌門的親傳弟子,也不可自降身份。
這裡只是青霞峰的山腳,依著山坡緩緩的山勢,是一大片風格各異的房屋。張蕭晗信步向山坡的邊緣靠過去,山坳內的空間好大,樹蔭間可見到一塊塊開闢出來的藥田,每一塊藥田內種植的靈藥看起來都相同。
在外門的時候,她沒有接觸過藥田管理的任務,也不知道這些藥田是青霞峰內部的弟子管理的,還是要僱傭外門的弟子。
很自然就想到了仙農洞府內的藥田,那裡的藥田面積真的大啊,上古丹宗的那一片藥田也不過是仙農洞府外圍大型藥田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