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家中算不上清貧,也不是那麼富有,買下了這壇酒水宛如心中在滴血。
在房玄齡家中,她的夫人向來強橫。
他的妻子是范陽盧氏出身,自從跟了房玄齡早已和范陽沒了聯絡。
又是這些年李世民屢屢對付世家,房玄齡的夫人直接和范陽斷了聯絡。
在大方向上,夫人還是願意聽房玄齡。
可家裡的這些瑣事上,房玄齡的話語權很小,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李靖喝下一口酒水,酒水入喉不由長出一口氣,“好衝。”
房玄齡笑著又給倒上一碗,“藥師想知張陽的這兩年的經歷?”
李靖稍稍點頭,“紅拂的身體每況愈下,聽聞驪山有個好醫館,想要去看看。”
房玄齡點頭道:“張陽其人老夫也不甚瞭解,當初他在東宮任職掌事時常與那鄭公相談甚歡,鄭公定是瞭解的。”
李靖蹙眉沉默不語。
想起當年的事情,房玄齡又是一笑,掃去前一句話的尷尬,又道“張陽這個孩子在朝中為官有了七年了,七年前陛下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文散官,屆時正好是吐谷渾與吐蕃生亂……”
一樁樁的事蹟,聽著房玄齡講述,李靖越發驚疑,“長安竟出了這般奇人。”
房玄齡又道:“他的紅樓與梁祝至今在長安流傳,尤其是女子甚是喜愛,哦!老夫的兒子也愛看。”
李靖又喝下一口酒水搖頭,“紅拂向來不問兒女情長,她不看這些的。”
“難怪……”房玄齡又笑得很尷尬。
話說到此處,房玄齡也喝下一口酒水,注意到自己夫人的眼神,只是淺嘗了一口,“每每喝酒又想起了夫人的告誡,轉眼間年事已高,不能過量飲酒。”
聞言,李靖的神情多了幾分嚴肅,“應該的。”
在自家夫人瞪眼下,房玄齡惺惺放下手中酒碗,又道:“說來張陽這孩子也因時局而有的經歷,自他入朝為官事事離不開戰亂,突厥人,吐蕃人,高昌,西域,正是這些麻煩纏著他,說來好笑,這小子如今已經離開了禮部,任職太府寺卿,現在整日在驪山種地。”
“嗯。”李靖點頭道:“有一種解甲歸田的意味。”
“誰知道呢,他還年輕,這大唐也還年輕。”房玄齡索然一嘆,“人都不是完美的,張陽也一樣,他有怪脾氣,也有莫名的執著,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受了那魏徵的影響,時常與陛下爭執。”
三五碗酒水下肚,李靖起身道:“叨擾了。”
房玄齡擺手道:“無妨,無妨。”
走出房玄齡的家門,李靖就遇見了蘇定方,當年他跟隨著一起北征突厥,如今平定了吐蕃之禍,也是軍中頗有威望的人。
李靖很欣賞這個將領,便道:“你不在軍中,來這裡做什麼。”
蘇定方陡然站定,“末將願繼續為大將軍牽馬。”
長安城街頭人群來往許多,各種叫賣聲與歡笑聲,怒罵聲匯聚成一片。
這場面讓李靖感覺恍如隔世,他低語道:“這長安城也不一樣了。”
蘇定方回道:“大將軍,如今遷來長安城的人越來越多,入秋之後便更多了,據說今年已經有不少各國的使者來到了長安城,甚至還有大食人。”
“大食人?”李靖頷首道:“也就是現在裴行儉在波斯抵禦的敵軍?”
蘇定點頭,“正是如此。”
吐蕃一戰歸來,蘇定方也想要去告慰大將軍,但那時候大將軍只是讓家中下人打發了。
現在這位大將軍終於出門,念及當年的教導恩情,蘇定方第一時間放下手頭的事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