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瞄了她一眼,樂呵呵地把禮接了,“謝謝二嬸,我很喜歡。”葉氏背後雖然有大權勢撐著,但是眼下看來,白家同她做對的人也不少。
三夫人關氏也走上前來,將一隻小匣子親手遞給白鶴染,卻沒打算在這裡開啟,只是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你三叔在邊關征戰時收集回來的一些小玩意,送給你把玩。聽說那道賜婚的聖旨你還沒接,待他日你若接了,三嬸再送真正的喜禮為你添妝。”
關氏的聲音很溫柔,人看起來也十分柔合,即便周身穿戴同樣貴氣,卻並不顯奢侈,很難想像她是一位武將的夫人。
白鶴染對她印象不錯。
“多謝三嬸。”
這樣一來,今日到這錦榮院兒的,除了二夫人葉氏之外,都送禮了。白蓁蓁神叨叨地笑著,一邊笑一邊提醒葉氏:“母親可別忘了把禮給補上。”
葉氏咬咬牙,“放心,我不會忘的。”
屋內氣氛總算有所緩合,眾人重新落座,正準備說說話。外頭一個丫鬟跑了進來,衝著一屋主子俯了俯身,急匆匆道:“昨天那位公公又來了傳旨了,聽說人都在這邊,已經讓管家帶著往錦榮院兒來了。”
眾人一愣,目光齊唰唰地投向白鶴染。
可還不等白鶴染說些什麼,廳外已經傳來太監江越那獨特的嗓音:“聖旨到!”
一屋子人呼呼啦啦全都站了起來,管家在廳外側了側身,江越邁著大步就走了進來。
“喲,二小姐也在啊!”一見白鶴染,原本板著臉的江越立即堆了一臉的笑容,趕緊又往前小跑了幾步,到白鶴染面前打了個千兒,“奴才給二小姐問安,二小姐今日氣色看起來比昨兒可好多了。”
白家人集體打了個冷顫,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白鶴染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算皇上堅持要為她和那個十殿下賜婚,宮裡的公公也不該將姿態放得這麼低吧?她又不是寵妃,不過是兩個素未謀面的人,犯得著如此給她面子?
可江越就是給她面子,“二小姐,奴才今兒個帶了聖旨來,不過您不用擔心,聖旨跟口諭基本是一個意思,還是昨兒那套話,奴才也就不討人厭再念叨一遍了。二小姐您看,經過了一個晚上,有沒有改主意啊?”
白鶴染覺得這位公公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人販子,在用一顆糖球哄騙小孩子跟他走。
可惜,她不是小孩子。
“沒有。”她搖搖頭,“我一向是個立場堅定的人,不嫁就是不嫁。”
“喲!二小姐是不是沒見過十殿下?咱們十殿下長得可好了,是當朝所有皇子中最俊朗的一位,又是從小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兒長大的。說句不當說的話,皇上最疼的可就是十殿下了,跟了他,可屈不著您。”
白鶴染還是搖頭,“那也不行,我之前一直都在外城養病,好不容易回來了,總得在家裡多盡幾年孝道。”
江越繼續循循善誘:“旨先接著,您只管盡您的孝道,什麼時候想嫁再什麼時候嫁就是了。十殿下說了,只要您肯接旨,就什麼都聽您的,您說往東他絕不往西,您說上天他絕不會入地,保證好拿捏。”
白家人又相互對視了一番,人人皆是一臉茫然。這特麼到底什麼情況,誰能跟她們說說?十殿下什麼時候變得好拿捏了?他那人跟“好拿捏”這個詞沾邊兒嗎?他跟“好”字沾邊兒嗎?今天是不是撞了鬼,居然能聽到這樣的話?
白鶴染也茫然了,她雖不知十殿下平常是個什麼性子,但好歹一介皇子,有用好拿捏這樣的詞來定義皇子的麼?難不成這東秦的皇族走的是親民路線?
再瞅瞅白家眾人的反應,便知肯定是跟親民不挨著了。但若不是親民……
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這位公公……”
“奴才江越。”
“江公公。”她勾勾手指,江越識趣地往前走了兩步,就聽到白鶴染湊上前來,小聲地跟他問了一句:“你們那位十皇子,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